说完看了楚辞一眼,不动声色地提醒,“所以有时选到没有穿过的衣裳,连师兄看了都会呆愣片刻,你更是如此,几次都对朕视若罔闻。”
秦尧递过一层铺好的台阶,找好理由和借口,还抬手扶她,亲自接她下来。
楚辞傻乎乎地愣了片刻,一脸的后悔莫及和恍然大悟,喜不自禁的样子太过明显,咬着唇眼睛里都笑得像是一场星落,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不能再认同地说:“对,就是这样。”
然后举一反三地把责任扔回了秦尧头上,“所以你凶我都是不对的,其实都是你的错,不能怪我们。”还知道拉了援助,擅自把赵兆划归到自己的阵营。
秦尧扔出了一个钩子,便注定了要钓到一条傻乎乎的金鱼。他异常好说话地认可,“是,朕如今也是这样觉得。”
然后提了提钩子,“只是可一可再,你若是仍旧认不出,下次朕再生气你便无话可说。”
楚辞脸上的笑意收敛,陷入了对下次的忧心忡忡中。
善渔的猎人极其耐心地等着小鱼儿自己上钩,他撒下一颗诱饵,“所以你应当记得朕的所有衣裳。”
“更好的办法是——”他故弄玄虚,高高地吊起人的胃口,楚辞却一点就通,眼睛发亮地喃喃道:“更好的办法是,我每天为你挑选当日穿的衣裳。”
秦尧勾唇一笑,却不出声,仍旧等待着。
“但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楚辞额间的金花掉落在她掌心,她摸摸秦尧护腕上华丽的图案,认真说:“我为你缝一副新的吧,肯定比这个好。”
自是求之不得,经验丰富的猎人满载而归。
他点头矜持道:“也好。”
说完了还得寸进尺道:“朕还需一个荷包。”
荷包比护腕简单许多,楚辞征询他的意见,“要什么样的?”
秦尧:“银白,荷花图案。”
楚辞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用来装糖的荷包,就是这样的颜色和突然,淡雅素净,和秦尧的气质格格不入,她还猜测过这是谁送给他的。
现在好像一切真相大白,能被这样珍惜珍重对待的旧物,就和逝去多年仍旧不忘的故人一样,是一种情思和寄托。
楚辞像是被冒犯了一样,突然推开他,难过又坚定地说:“不行,不要银白,也不要荷花。。”
“那就不要银白也不要荷花,”秦尧妥协改口,看着她认真温和地说:“你喜欢什么样,就绣什么花样,一切随你。”
楚辞怎么可能被他一句话就哄好,气呼呼地未雨绸缪:“那你还会带在身上吗?”
秦尧保证:“不论什么样子,都会一直带着。”
楚辞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得意洋洋道:“那我就绣一对小鸭子!”
秦尧看着她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的小模样失笑,在心中想——
哪来的小鸭子,明明是一对鸳鸯!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论大灰狼的自作自受
楚小鱼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的荷包呢?
秦大尾巴狼偷偷在背后藏好了荷包,道貌岸然地说:不知道。
然后过了几年再见大灰狼拿出荷包。
楚小鱼茫然:你是谁我在哪这是啥?
第35章
楚辞有一手秀丽的字,提笔泼墨是无人能及的风流;楚辞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绣工,描龙模凤也能栩栩如生。
只是她的字画无处写无人看,她的绣品无人赠无人收,像一朵盛极美极的花,开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朝开夕败,周而复始,一日一日。
秦尧只是偶尔路过,经过的时候带来了一阵来自远方自由的风,温暖耀眼的阳光,和甘甜芳香的雨水,让一株安静的花翩翩起舞,努力地向着太阳生长。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楚辞曾经也有,后来一点一点地失去,连阳光都不曾剩下,现在她已经不会奢求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开成秦尧手中的花朵,不需要长久停留。
所以会因为他生气,也会愿意为他捡起针线,一针一针地绣出龙凤呈祥,却也在某些时刻,不会犹豫。
秦尧说到做到,昨日楚辞刚应下,第二天一早就立刻执行,敏捷就好似计划已久。
楚辞又过上了以往的,天不亮就被秦尧连哄带骗叫醒的生活。
秦尧已经在校武场消磨了半个时辰,沐浴过后带着一身凉气,把手伸进被子里放到楚辞柔润温暖的脖颈上。
一触即分。但那一瞬间的冰凉足以把楚辞从半梦半醒之间唤回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表情怔忪地看着秦尧,傻乎乎呆愣愣的,脸上带着没睡醒的红晕,怀里紧紧抱着银熏球,蜷缩着身子,枕在他们两个的枕头中间,缩着脖子,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
秦尧淡定自若地收回手,理直气壮道:“不是昨日说好了,以后朕的衣服都是由你来准备吗?”
楚辞反应迟缓地伸手捂着脖子上那片冷冰冰的皮肤,猫一样眨巴着眼睛,困倦地侧着脸在秦尧的枕头上蹭了蹭,挣扎着把手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伸出来,在秦尧面前摊开。
秦尧:“???”
楚辞声音困倦,带着没有睡醒的慵懒,软软道:“是不是很冷啊,我给你暖暖。”声音就像是撒娇一样。
温柔乡是英雄冢,前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