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的心一颤,愕然地抬头。
握着她手的男人眉宇清冽,眸色深沉。
落在她耳畔的嗓音透着云淡风轻地低沉,“我让阿松把监控录相给了我一份,一会儿要是年老想看,就让他看?”
景年心里的情绪被包裹手心的温度冲淡了些许,“随便你。”
年驰正在经受病痛的折磨。
季言松也在病房里,看见景年和薄谦沉进来,年驰因疼痛而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
强忍着蚀骨的痛苦,不想让景年担心。
景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着他枯瘦的手,抿紧唇.瓣,忍着心里的痛。
“丫头,你低着头干什么?”
年驰努力想让声音听起来和正常无异。
景年低着的头抬起,眼里湿润。
刚才,她看着被外公的手,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小时候外公抱她时候的画面。
外公虽然从来不胖,但以前外公的手宽厚温暖有力,妈妈离开的时候,他抱着她说,“丫头,别难过,你还有外公。”
可现在……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这么瘦的。”
年驰缓缓低头,目光自景年脸上移开,看向自己的手。
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地被回忆的笑容替代,“你小的时候,要我抱可不像现在这样一脸嫌弃。”
“那你以后多吃点,养胖了我就不嫌弃你了。”
“丫头,不要难过。”
年驰叹口气,痛意减轻了些的他,眼底有了慈祥和光亮。
然,出口的话,却让景年瞬间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汹涌地灌进眼里,她忍了又忍,硬是没让其滚出眼眶。
脸上还扬着笑。
旁边,薄谦沉上前一步,低头看了眼景年,问年驰,“年老,我让阿松拷贝了昨晚的监控视频,您要不要看看?”
年驰的表情一僵。
景年忽略心底的难过,轻快地说,“年铮还是那么混,一点都没变。”
“有什么好看的。”
年驰沉默了几秒,语气僵硬地拒绝。
不等众人开口,他就对景年说,“丫头,你们先出去,我跟谦沉说几句话。”
景年,“……”
头顶被人轻轻摸了下,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润,“你和阿松先出去吧。”
薄谦沉关上门,加到病床前,既没继续站着,也没有坐下,而是在病床前蹲了下来。
以方便年驰跟他说话。
“谦沉,跟我说说年铮吧。”
年驰开口,不绕任何弯子的问,看着他的眼神是这些日子少有的矍铄。
薄谦沉点点头,用最简短的话把他知道的情况跟年驰说了一遍。
他说的,和景年说的差不多。
年驰又沉默了片刻。
没有再问关于年铮的话题,而是问他,“你喜欢我家丫头吗?”
年驰和薄谦沉聊了十几分钟。
中午,景年喂年驰吃了午饭,才和薄谦沉去吃饭。
接下来几天,她都在医院陪着年驰。
薄谦沉虽然没有答应亲自接送她,但还是换掉了薄言,改用自己当司机,每天送她来的时候会跟年驰说上几句,接她走的时候,也会来病房报道。
年驰坚持了一周。
一周后的下午,他再一次经历完病痛,虚弱的身体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对景年说,“混丫头,我想吃菠萝,你去给我买一个。”
“我让钱满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