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滴酒溅到薄谦沉身上,他没有动。
也没有看。
如潭的深眸冷冷地看着发飙的季言松。
看着他眼底燃烧的怒火,他的记忆回到八年多前,那场事故带走了他的父亲,他虽活了下来。
可无数的医生,专家会诊,都说他必须截肢。
那时季言松还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他说,留着命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颓废的时候,他和年铮陪着他,连学校都不愿意回。
他拒绝景年的告白,还言语暗示他,让景年误会他喜欢的人是夏思染,他也做了。
年铮质问时,季言松替他解释。
那些日子,是季言松和年铮陪他度过的,他们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他父亲去世后,薄家所有人都视他为仇人,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柳菁芸更是以着母亲的身份,对他各种怨责。
后来去国外,季言松和年铮也陪了他好好长一段时间……
“阿松。”
薄谦沉收敛心绪,眉眼平静地看着季言松。
他发火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并不意外。
季言松双手捏着拳头,一双眼睛充满了怒火,额头都青筋暴突,用尽全力在忍着不动手。
“你当过我是兄弟吗?”
一字一顿,他咬牙切齿地问。
薄谦沉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英俊的五官线条冷硬,“我要是不当你兄弟,当年查出他有参与的时候,我就动他了。”
“那你之前没动他,为什么这次要因为一个苏意雪动他?”
季言松不是傻子。
他冷笑地问,“你是为了景年,薄谦沉,你tm敢做却不敢承认。是不是这件事根本不是你做的,你只是替景年背锅。”
“我是为了她,当年的事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
薄谦沉一直看着季言松的眼睛,不躲不闪,冷毅坦然,“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年年是我爱的女人,我为她做任何事,都理所当然。”
“他又没伤害过景年,伤害景年的人是苏意雪。”
季言松怒。
他觉得薄谦沉被景年迷惑得是非不分了。
景年更是搞不清楚状况,苏意雪几次三番想害她,她还要替她报什么仇。
之前,他妹妹说是景年干的,他还把她骂了一顿。
现在想来就有火。
薄谦沉皱眉,“阿松,苏意雪对不起的人是景年,不是你父亲,他没有权利结束她的生命。退一万步说,她曾经是年铮的女朋友,年铮都还没回来,你觉得,你父亲这样做,不该受到法律制裁吗?”
“你父亲伤的是景年的哥哥喜欢的女人,她不计较她对自己的伤害又有什么不行的?”
“……”
季言松被说得哑口无言。
盯着薄谦沉淡定的面容看了几秒,他继续冷笑。
“行,你们做什么都对,我爸罪有应得,他活该受到法律制裁。”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沙发前。
薄谦沉看着季言松愤怒的离开,并没有开口阻止。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然后不紧不慢地把季言松摔烂的杯子,和满地的酒清扫干净。
他真的很淡定。
在经历了生死和差点截肢残废,以致于后来的生不如死的康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