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子殿下入宫。”
等宦官到东宫的时候,秦辞正在批阅奏章,姿态惊艳清华。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陛下宣你入宫。”内侍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道。
及至近前,才发现太子殿下正在作画,内侍赶忙低下头。
秦辞刚勾勒出一笔,闻言慢悠悠道,“何事?”
这是不想进宫了?
内侍险些将头埋在地上,小声道,“好像是今日郑二爷进了宫,说是要给殿下纳个侧妃。”
“进宫。”看着画中的小姑娘,秦辞合拢画卷,神色薄凉道。
内侍心一抖,太子殿下这番模样,分明是生气了。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看到玉阶下缓步而来的秦辞的身影,常公公笑着道。
难怪都说东宫太子殿下凤仪可抵帝王。
“儿臣参见父皇。”秦辞走进内殿,对永嘉帝道。
永嘉帝看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太子请起。”
“想必太子也知道朕的来意。”
秦辞未应,永嘉帝笑了一声,道,“丞相府跟建忠侯府都是咱们京中有名的望族,同样对朝堂也做出了颇多贡献,如今竟说自家女儿哪怕嫁给太子做妾也甘愿,言辞恳切,朕也不好不应。”
“儿臣只娶一太子妃。”秦辞神色愈发薄凉,道。
小太监低着头给秦辞奉上一盏茶。
“那柳二姑娘是长安城第一美人,静伊姑娘是建忠侯府的姑娘,一文一武,难道太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吗?”永嘉帝笑着挑眉,打趣道。
“没。”秦辞姿态崭然不动,道。
“那是若晗姑娘之幸。”永嘉帝扬了扬眉,“既如此,那朕替你拒了建忠侯府跟柳丞相。”
“多谢父皇。”秦辞将红玉盏搁下,道。
“太子有心了。”永嘉帝点头,“朕已让钦天监算好了日子,七月七日夜乞巧是个好日子,太子去国舅府纳彩吧。”
礼部的事永嘉帝一早得知,自然知晓东宫的吩咐。
“谢父皇。”
“恭喜太子殿下。”常公公笑着朝他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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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忠侯府,清风若许,内室之中却是一片凝滞。
“若晗姑娘有可能是吾妹。”几乎是郑曲靖话落,室内没了动静。
“你说什么?”待反应过来,老太太顿时不敢置信的起了身,颤巍巍道。
当日上元灯节,瑶瑶走丢,她曾不止一次希望能够有瑶瑶的消息,但皆无功而返。
却没想到,如今准太子妃娘娘是她的孙女。
老太太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孙儿说,国舅府若晗姑娘有可能是吾妹。”听完老太太的话,郑曲靖凛然皱眉,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祖母?”这下,老太太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激动问道。
“因为如今孙儿未找到证据,但这些年来,祖母将所有对瑶瑶的愧疚都弥补到七妹妹身上,如今祖母甚至要用咱们建忠侯府的荣华去换七妹妹侧妃之位。”
“那祖母可知,这些年妹妹在外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能有个称心圆满的婚事,难道祖母只对七妹妹于心不忍,对妹妹就没有半分心疼吗?”
听完,老太太颤着手。
早在当日去岭南之前,郑曲靖便向她说当年之事有可能是二房所为,但是她未能够找到当年伺候的人,所以选择相信待二房,待静伊继续如珠似宝。
“子靖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临终前曾嘱托过太子殿下,所以这些年来,东宫一直在寻找妹妹的下落。”
“今年初春,岭南天灾频发,朝堂派去的官员迟迟未到,当时正镇守边关的国舅爷去了岭南,再之后,认了妹妹为义女。”
原来竟是这般巧合,老太太老泪纵横。
“而当日之事,很有可能是二房所为。”郑曲靖垂了垂首,道。
“若是证据找到,那孙儿定然不会放过二房。”
自南嘉二年起,建忠侯府郑七姑娘一跃成为京城第一贵女,他们宠着,东宫护着,但偏生都是不知足的。
从正堂出来之后,郑曲靖直接去了南若尘处。
“哎哟,这是哪阵风将世子爷给刮过来了”南若尘收拢折扇,甚为嚣张道。
“这建忠侯府是本世子的家,难道没有风本世子就不可以来了?”郑曲靖挑了挑眉,径直在他面前坐下,挑眉问道。
南若尘轻嗤一声,未语。
“若尘君接下来有何打算?”郑曲靖抿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问他,道。
“既然在下妹妹即将嫁入东宫,那作为兄长自然不放心离开,所以在下想在京城置办一处宅子,若是哪日太子殿下欺负我妹妹了,就杀进东宫呗。”
跟在郑曲靖身边的守卫咳嗽出声,这说的什么话。
他们太子殿下可是艳盖京华,哪会欺负若晗姑娘。
“若尘兄跟若晗姑娘兄妹情深,还真是让人感动。”郑曲靖意外的看他一眼,笑道。
“世子爷谬赞。”
谁料郑曲靖话音一转,道,“但若尘兄若是有心,那就别藏着掖着,有咱们建忠侯府在,定然能让若晗姑娘无虞。”
“在下不懂世子爷的意思。”南若尘身子微向后靠,无辜道。
郑曲靖倏然起身,笑道,“不懂也无妨,过不了几日若尘兄就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