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不到这些毫针一根一根扎进她的肉里时她会有多痛,当时又有多害怕,可只看着,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团,又慢慢滋生出一股凶猛的怒火——她是他的王妃啊,怎还会被人如此对待!
温慈拧着眉头醒来时,信王刚好拔出她背上最后一根针,他没让任何人插手,只吩咐点来许多灯,亲自找出那些针,又用火罐一根一根□□。
他不放心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拔干净后才松了口气,蔡嬷嬷伺候他净了手,便要端着火罐等物下去,信王叫住她道:“你数清楚到底有多少针,到时来报我。”
“是。”蔡嬷嬷心中一动,忙恭敬应下。
正要给温慈上药,却见她睫毛颤动,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轻声喊她:“慈儿,可醒了?”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发现叫起来十分顺口。
温慈闻声朝他偏了偏,信王正要叫她别动,才发现她的左脸竟肿了,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却柔声道:“别怕,本王在呢,你身上的针都取出来了,等上了药休养几日就好了。”
温慈朝她露出个虚弱的笑脸儿:“多谢王爷。”
信王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也对着她笑:“本王是你的夫君,是要一辈子陪着你的人,若疼了,难受了,别忍着,也不用笑,想哭便哭。”
他的目光温柔又包容,温慈心中一酸,眼角瞬间就涌出晶莹的泪珠,她依然笑着,想说自己不疼,可话还未说出来眼泪却越来越凶,一串串划过鼻梁,落入鬓角,最终沁入枕头,不过片刻枕上就打湿了一片。
她向来能忍,此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委屈和心酸,嘴唇都在颤抖,她说:“王爷,我疼,好疼。”
信王心中酸疼的不成样子,俯下身去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一遍一遍摸着她的发,一遍一遍亲吻她的眼睛:“别怕,本王在呢,夫君在呢……”
她哭得伤心极了,却并未哭出声,只有眼泪沉默又压抑地汹涌落下,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襟染上他胸口的皮肤,丝丝凉意缠上他的心房,他的心尖儿愈发柔软,可心底的火苗也愈发猛烈,它们强横地冲撞着想要喷涌而出,却被他淡漠压制,最终变成了丝丝戾气。
他抱紧了她,眼底幽冷一片,神色却温柔:“慈儿乖,告诉本王是谁做的,本王把他抓来千刀万剐,给你出气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想问问,我取名还有文案是不是挺废??
第19章怜爱
温慈静默片刻,抬脸看他,那双被泪水洗濯过的杏眼清透极了:“多谢王爷,可是此事妾身想自己处理。”
信王顿了顿,见她眼睛通红,脸颊肿着,发丝也散乱,实在狼狈,目光却清亮执著,这幅模样,叫他心头软了又软,边替她擦去眼泪理顺发丝,边问:“确定么?你自己可以么?”
温慈目光依赖,轻轻一笑,有几分调皮:“妾身可是有夫君的人了,若有必要,一定会找您帮忙的。”
这话叫信王心里好受了些,小小年纪便如此执拗,显得他这夫君很没用一般。
“其实早前就派了暗卫保护你,只是他们这回失职了,我稍后再换几个用心的来。你别放着他们不用,不管做甚么,或是凌迟,或是杀人,他们自会为你处置好,不叫你有后顾之忧。”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凌迟杀人,温慈不仅不怕,不知为何心里反而隐隐有些躁动,有些欢愉,她忍不住仰头亲了亲信王的嘴角,眸中溢出丝丝情谊直直向他缠绕而去……
信王与她羞笑缠绵的目光撞上,笑容愈深,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柔声说:“乖。”
不过一个眼神罢了,可不知为何两人的心仿佛又靠近了好些,两颗隔着皮肉的心脏似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情谊,连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相似。
他的目光温柔宠溺,和煦地笼罩着她,叫她仿佛置身春日的阳光下,从身到心都是柔软愉悦的。她有些痴痴地,忍不住道:“王爷,妾身好像更喜欢您了。”
信王忍不住嘴角上翘,胸膛震动,看着她的目光极为爱怜:“我知道。”她的目光如此直白如此热烈,他怎会看不出来呢。
心里好像淌了蜜,她忍不住想,若是能与王爷永远如此便好了。
永远……不知想到什么,温慈神色一滞,沉默一瞬,忍不住揪上他的衣衫,问他:“王爷,若有朝一日您发现妾身对您有所隐瞒,您会生气吗?会不理妾身吗?”
信王微讶,想了想:“你有事瞒着我,我自然不会很开心,可你这会儿坦诚告诉我,我便也尊重你,等你有朝一日想说了,我自然也就知道了,既不会生气也不会不理你。”
他猜测应该是与她母亲的事有关,毕竟暗卫虽未能及时救她,却也知道是谁对她下的手,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凶手,而他也不追问的原因,毕竟能与自己母亲闹到此种地步,必定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纠葛。
温慈小小地吐出一口气,拿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撒娇的小猫般:“夫君您真好。”
她如此爱娇,信王只好揉了揉她的发,无奈笑着,这般机灵的磨人精如何能使人生起气来。
温慈到底伤势重,说了会儿话便有些昏昏欲睡,信王一直守着等她睡实了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