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茵哪不明白其意思呢。
而这意思,也在张翠花跟张婶吵完架进门时,体会更深。
“妈问你,有没有想要去高考?”
看着张翠花这隐隐带着怒意的模样,傅云茵直接说着:“没有。”
“真没有?”这不能怪张翠花不信,若她是傅云茵,自然不会放过可以回乡的机会。
傅云茵唇边扬了抹淡笑,拉着张翠花手,轻轻拍了拍,模样似安抚,也道着:“妈,坐下来,喝口茶听我说。”
张翠花坐了下来,骂了人,这会口还真渴,便也边喝着水,边听儿媳妇解释。
“高考这事,我早已跟子敬说过不考的,就安心的留在乡下跟他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她话声顿时因张翠花的面无表情与无动于衷而打住。
婆婆这样的神情,只能说她的话过于单薄,毫无说服力量。
她又换了个说法。
“如果我真是一心想回京市的话,当初和子敬处对象时,就会跟爸要工农兵大学的推荐了,但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你很早就说要高考了。”张翠花提醒她这么一句。
“对。”傅云茵没否认,甚至还道着:“我当初跟子敬结婚时,是打算等高考上再要孩子的,不过……有了星星跟小海时,就没打算去考了。”
想起可爱的女儿与儿子,她面上神情不自觉的软和。
这样的表情,不是佯装便装的来的,只能来自心里,那份甘愿与喜爱。
张翠花瞧着她的神情,心里已是信了泰半,而在接下来的话,不免也感同身受。
“我总不能抛弃他们跟他们爹,一人去读书,在外地工作吧……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怀胎数月唉。”
说起怀孕孩子,女人总是感性。
张翠花也不例外。
她平时嘴上虽是说儿子如何如何,但都是身上掉下的肉,哪里会嫌弃不喜爱?
也不过都是说说罢了。
所以这会听傅云茵的话,那份忧虑小儿子与其孩子的将来的心,是放下了些。
但是,丑话还是说在前,便也道着:“你能这么想很好,但该说的,我还是得和你说。”
“如果将来你为了追求别的事物做出抛夫弃子的行为,就当我卓家没有你这个媳妇,孩子也没有你这个母亲,我不会让你见他们的,知道吗?”
傅云茵的笑,有一瞬的凝滞。
但只在转息间便消逝,快的让人没能捕抓到。
张翠花也不知是不是跟人吵架吵的心火大,整个人不舒服,说完话后,就不多说的去灶房给自己弄退火的吃。
留在房里的傅云茵,从张翠花走后便诡异的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
她脑中回荡着适才张翠花说的那句话。
那句和她上辈子离家时,说的一模一样的话。
唇旁一时凝上了抹苦笑。
也越发坚定,这辈子不干这种蠢事。
***
高考消息一出,全国均陷入一股紧张的氛围里。
不管是吃饭还是走路,更甚至下地歇息时,都会利用这短短的空闲时间温书。
相比这些人处于紧张忧心的焦虑里,只有一人没有被这股氛围影响,反而是从听到高考消息后,心情闷了数天,最后叹息的买了些糕点,提着上卓家。
傅云茵看到汤晓红出现时,一点也不讶异。
她只讶异……来的比想像的慢。
是挣扎吗?
还是不知道如何道歉呢?
傅云茵在孩子生下后,见她迟迟没来,多少有那么一丝遗憾。
而这份遗憾在月子坐完后,就没有很在乎了。
因为孩子跟男人占据了她一切,让她更明白了一些事。
强求不来的人事物,永远别去强求。
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傅云茵是这么想的,所以面对汤晓红时,便也很自然,不存在尴尬还是什么的。
但是这份自然里,多少带了些疏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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