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众位将军,切莫心急。
若有要事,直接禀告帅帐即可。”
谁知听了这句话,季康却显得有些为难。
杨蓁察觉到他的神色异常,便开口问道:
“你有何难处?”
季康一躬身道:
“方才……虎贲将军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杨蓁心中一顿,不由地燃起一阵怒火。
这个周智,难道已经预料到傅虔一定醒不过来,所以连这样越权的军令都敢下了吗?
她沉着脸道:
“周将军这是何意?
元帅金令尚在于此,他想造反吗?”
季康慌忙道:
“殿下许是误会了,末将这便去中军大帐告诉各位将军。”
随即他便走出了营帐,匆匆而去。
杨蓁在他走后,瞬间便褪去了方才浑身上下的凌厉之气。
她沉重地走进内室,偏头靠在他身边,又叹了口气,小声道:
“傅虔...你快醒来吧。
我怕你睡得时间久了,他们会欺负我。”
傅虔的指尖轻轻动了动,似乎听见了她的话,又似乎没有听见。
这一整夜里,杨蓁几乎都贴身照顾着他。
隔一会儿便要喂一两口水喝,还要及时替他清理伤口渗出的污血。
这当中,除了两个侍卫和晴初偶尔进来给她送些东西之外,便只有军医来过。
杨蓁忌惮着周智,严令没有她的命令,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可进入大帐探望傅虔。
就这样,她一夜不眠不休地陪着傅虔,一直到外面晨光熹微。
杨蓁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看望傅虔有没有醒来,却看见他嘴唇发白,身子不住地颤抖,额前也冒出了不少冷汗。
杨蓁吓坏了,连忙喊了睡在外面的晴初去叫军医来。
她哆嗦着手伸过去探向他的额头,竟如同触及一块烙铁一般。
半晌之后她才冷静下来,快速走出帐外去,吩咐侍卫取了凉水送来帐内。
等凉水到了,军医也匆忙从外面赶来。
他悉心问诊了一番,面色逐渐变得严峻了起来:
“不好,有感染的迹象。”
杨蓁的一颗心全提在了嗓子眼上。
由于一晚上没睡,她头脑发晕,瞬间便跌在了床榻旁边。
晴初见状赶忙上前呼唤道:
“殿下,殿下要保重身体啊。”
杨蓁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脑中闪过无数种念头。
半晌之后,她终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起头来,面色冷静,话语清晰地连发数道指令:
“各位听好了,元帅病危这件事,切勿声张,否则若军心动摇,我必拿你们试问。
其次,晴初你去一趟季康副将的营帐,告诉他元帅醒来了,叫他过来一趟。”
晴初连连应道:
“奴婢即刻便去。”
杨蓁又将视线转移到军医身上,她略一颌首道:
“还请先生务必在帐中停留,不要回到军医营当中。
若有所需,尽管吩咐侍卫去取。”
那军医显然也是久经沙场之人,立刻便应了下来:
“在下这就给元帅煎药。”
杨蓁略一点头,眼神又转向两名侍卫。
“此番就有劳你们二人频繁走动。
第一,明日辰时,你们要去各营通知他们前来帅帐商讨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