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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妹二人齐齐望了过去,就见苏长安不知几时站在了月门处。

苏长安已至中年,身型消瘦,相貌儒雅,继亡妻之后,他再未娶,亦无小妾通房。撇开他对一双儿女不闻不问之外,倒是个戏文里经常会唱到的痴情人。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他这些年就像是失了魂儿一般,从年轻时候起谋了个闲职,至今无升迁,亦无任何建树。

他虽是苏家大郎君,但存在感委实不明显。

苏家阖府已经适应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眉目阴沉之态。

这是时隔十六年,苏长安第一次踏足芙蓉苑。

芙蓉苑是爱妻生前所居,她也死在了这座别苑,想起当年大婚之前,这座院子的修葺图纸,还是他亲手所画。

苏长安的出现,让苏念安与魏子初脸上的笑意消失。

尤其是魏子初。

少年郎沉稳老成,有着成年男子的狠毅,他对苏长安的恨意毫不遮掩。

苏念安还指望着父亲能立起来,她站起身,唤了一声,父亲,您来了。

魏子初随后站起身,随意抱了抱拳,算是作揖。

并没有喊人。

态度不可谓不敷衍。

苏长安打量了几眼魏子初。

当真是时光不饶人。

都长这么大了。

与亡妻的眉目有几分神似。

魏子初不喜欢苏长安看着他的眼神,手中折扇用力扇了扇。

苏念安看出来了,她倒是直接得很,父亲,表哥不喜欢你,你莫要如此看着表哥。

苏长安回过神,又看向女儿。

女儿这么大了。

他这个当爹的,这些年宛若活在梦里,如行尸走肉,虽时常回府,也活在人间,但实则早已孤独一人,宛若周遭都不存在,他自己与自己过日子。

苏长安仿佛终于清醒了稍许,尤其是上回听了女儿一言之后,他接连数日辗转反侧。

苏长安清了清嗓门,子初啊,你能来京都,姑父也甚是欢喜,你是来帮绵绵的么?

魏子初忽然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我不帮绵绵,难道指望你这个当爹的?你自己睁眼看看,绵绵是苏家长房嫡女,可这座院子里有几个仆从?用度是否足够?她都十六了,已是及笄的小娘子,上回落水差点就要嫁给程家四郎,这些事你又可曾知道?

苏长安如坠冰库,哑口无言。

魏子初继续说,绵绵是我姑母用命生下来的孩子,你若是真爱姑母,为何待她如此薄情?苏樱的病,难道当真是无药可医?为何苏樱有疾,绵绵也自幼身子不好?你可曾想过其中或许有极大的阴私?

魏子初一言至此,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他侧过身,不去看苏长安,他使劲摇着折扇扇风,额头两撇碎发拂起,正处于盛怒之中。

苏念安撇撇嘴。

表哥这一番话,都是她的心里话。

苏长安与女儿对视,眼中神色复杂,片刻,他思量稍许,道:我明白了,绵绵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定要保重自己。若有为父可以帮得上忙的,为父定当尽力。

苏念安看着这样的父亲,虽还是怒其不争,但总比上一辈子强多了。

苏念安眼神坚定,那就劳烦父亲尽快把兄长接回府,另外,定要彻查兄长身后的所有人,以及他平日里吃的伙食。

苏长安的喉结滚了滚,发现自己还不如女儿精明,哑声说,好。

事已至此,苏长安再留下来已无意义。

不过,他又看向魏子初,这臭小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又是这个年纪了,他与绵绵皆是男未婚女未嫁,频繁接触只怕不太好。

苏长安提议,子初,你也早些回厢房。

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魏子初是个聪明人。

他本想怼回去,但看在苏念安的份上,魏子初给了苏长安几分可以忽略不计的薄面,淡淡应下,好。

苏长安站着没动,直到魏子初迈腿离开芙蓉苑,他这才也安心离开。

苏念安,

父亲从来不管她,如今表哥来了府上,他又为何这般紧张?

魏子初刚走到月门处,苏念安在他身后喊道:表哥,今晚一起出去看花灯,你别忘了时辰。

魏子初回过头,风流一笑,好啊,我已迫不及待。

他一言至此,又对苏长安淡淡一笑,无疑是在挑衅。

苏长安,

看什么花灯?

他猛然意识到,女儿长大了,臭小子们真叫人烦不胜烦。

苏长安在今日之前,从未有过诸如此类的烦恼。

那个程家四郎委实不要脸。

听说,还有一个宸王府世子也和女儿关系匪浅?

他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夜风吹散白日的灼热,这个时辰恰好是夜风送爽的时候。

苏念安来到垂花门处,就见魏子初已在静等,他白衣飘然,手持折扇,身型挺拔如松,墨发仅用了玉扣固定在身后,风一吹,宛若画中郎君。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子,女子手提六面兔头灯,形貌俊美,英气飒爽,还手持一把长剑,是女护院的穿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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