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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坐在马桶上,觉得冻屁股的同时又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只是在凌晨惊醒,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不吵醒余临,躲进了厕所里。
发泄是发泄完了,情况却没有自动变好。有些事情呼之欲出,然而他此时又瞻前顾后起来。
余临去相亲的事儿倒是提醒他了,余临陪他玩不了几年。要是在几年内心甘情愿散了最好,不散就……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眼下方才有了点起色,哪又能计划到情谊消散。
他好似走到了至关重要的岔路口。
要么当分手炮,毅然决然离开;要么继续死缠烂打,哪怕一地鸡毛。
天越来越亮,他仍旧了无头绪。要走,余临醒之前最好。
像临进交卷时间尚在琢磨最后一道大题的学生,越焦灼越头脑空白。
他突然想抽支烟,身上没有,便打算去摸摸余临口袋碰碰运气。
我绝对没有在逃避的。谢弘深说服自己似地推开了厕所门,蹑手蹑脚去翻被扔在地上的余临外套。
“你便秘了?”冷不防从床上传来余临的声音,没有懒调,应该是醒了挺久的。
“没。”谢弘深做贼心虚一般将衣服都捡起来挂在凳子上,“想点事情。”
“想出来了吗?”
谢弘深嗫嚅道:“没……”
“上来。”余临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谢弘深依言爬了上来,乖巧地钻进被窝里。他上身还是光的,然而带有青年人的火热,四肢冰凉的是余临。
“你好冷。”谢弘深说。他凑近余临,非常不客气地抱住了他,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使得身躯相贴。
余临莫名觉得脸烫。
朦朦胧胧的光透进来,形成了一股诡异的安静氛围。
“你怎么找到我的?”余临说。
“我猜你回来过年,就本来打算上门找你的,结果刚好看到你出门,就跟了上去……”
咖啡馆那段还好说,在酒楼……余临记得门口挂出来的牌子写着今日满座,他不会真就站在巷子旁边傻等吧?
他拐着弯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没,好像就那杯黑咖啡。”
“你不是不喜欢苦的。”
“它是招牌嘛,字又大,我没空看别的,就随便点了。”
“你怎么没空。”
“我要看你啊。”
余临一时语塞,别开视线道:“家里安排见面的,推不掉。”
“嗯。”谢弘深垂下眼,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余临总归还是拗不过家里,最后还是要结婚的。
他矮下去,鼻尖抵住余临胸口,闷声道:“我不想你结婚。”
余临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我也不想。”
“不行,阿姨就你一个儿子,你得听她话。”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泡到她儿子的好处。”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余临用膝盖轻轻顶了他一下,换来谢弘深更紧贴的拥抱。
“我的牙印还在哎。”谢弘深这一叫,昨晚的一切又不可抑制地翻涌上余临的脑海。
“啧。说点别的。”余临说,“你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