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羡慕你呢。”他说,“你有那么多东西,什么都是自己挣来的,不用怕突然被人家抽走。”
“你有的比我多,比我珍贵。”余临的眼神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莫名温柔,“而且是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再争取的东西。”
谢弘深忽然就很想哭。不是生理性流泪,不是演到情深处的需要,单纯地想为驻足在自己心门前的余临献上最真挚的咏叹调。
“我从来就不是别人的首选,无论是继承人,还是剧本角色,或者是辩论队队友,因为没有一样是靠自己就能拿得出手的。没有家世背景和这张脸,我就什么也不是。”
“家世背景也好,脸也好,那都是你的一部分。”余临说,“怎么,想听我夸你吗?”
“那真是荣幸之至。如果能得到余总的赏识,酒店门童这个位置是不是非我莫属了。”
“你这眼界和见识,当个门童大材小用了吧。”
“夸我眼光好,这说了半天还不是夸你自己啊。”
“啊。”谢弘深指向照亮天边的金色烟花,“你看那个,有字。”
绕了半天,谢弘深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想着循序渐进,不好把余临逼得太紧,于是在年初六当天独自一人上了回京的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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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走了?”余母买菜回来,只有余临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嗯,今天刚走。”余临说,“桌上有他的签名,要是亲戚来了你也能挣点面子。”
“有你我就倍儿有面了。”余母说,“对了,刚才我买菜的时候碰上李婶儿。”
余临现在一听到李婶儿的名号,眉毛便蹙起来。
“怎么?”
“她说你三叔公去世了,老人家走得很安静,年纪大了,算是喜丧。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等出殡的那天你去送送他。”
余临点点头。他爸死之后母亲和父亲那边的亲人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从此除了叔叔一家和在娘家沾点亲缘关系的李婶儿,再无往来。
等上门报丧的人确认了时间,他跟酒店请了假,出殡那天带着花圈准时出现。他不太记得三叔公的样子,但是他们余家人的眉眼都是如出一辙的锐利。他爸去世之后,亲戚间的往来少了许多,然而当他看到三叔公的子女在灵柩前压抑着小声恸哭时不自觉便联想到了父亲去世时的自己,于是情感上也不禁亲近了几分。
那会儿他才刚上高中,父亲拖着病体硬是撑了几年,去世早有预感,可是家里仅剩他能操持。一连七天都处在一个麻木不仁的状态,回学校后也是混沌的,一晃神便又想起父亲。第一次高考失利后他总忍不住归咎于此,后来学会了冷硬,除了出人头地,什么也不在乎。他怕再回到四处借钱办丧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境地。
面对一个不远不近的亲戚,他的哀悼之情点到即止。在他远离人群准备离去的时刻,他看到了站在场外眼巴巴的一个年轻人。那天下了点小雨,年轻人捧着一小束白菊,淋在一片朦胧的白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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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没啥灵感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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