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临凝滞了几秒,先是胸腔上传来的一点颤动,然后蔓延到脸上,笑意像打翻的水盆,冷水漫了一地。
“我原来以为你好歹还有点儿自觉。”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阵,出口就是最尖锐的淬毒的刀,“怎么,没人告诉你包/养是怎么一回事吗小少爷?”
余临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也染上了怒意。
“都他妈这么多大风大浪熬过来了,结果你现在跑来问我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余临咬牙切齿,“放开我!”
谢弘深眼眶浅,如此毫不留情的一激便红了眼圈,眼泪滴在余临的脸上,好似下雨。
“哭什么。”余临冷言。
谢弘深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怯懦。
管不住眼睛,他还管不住嘴吗?
哭什么,当然是哭他事到如今还幼稚地想抓住些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平白暴露了自己是个破烂的竹篮。
顺便再哭哭自己真心喂了狗,狗还闻了闻挑嘴不肯吃。
谢弘深泄愤一样在余临的全身用力地抚摸和亲吻,宛如沙漠里渴水的商人,眼前突然出现的湖哪怕是海市蜃楼也非要奋不顾身。
余临哪肯任由他胡来,再晚一点自己就把持不住了。他思考着如何挣脱,要不直接给这小兔崽子一拳得了。但是他理智尚存,没往谢弘深脸上招呼,小少爷胸口结实挨了一下,往后踉跄了两步,这次没倒。
余临为自己争取了时间,鲤鱼打挺一般直起身子,面对面对上谢弘深。
然而又能怎么样呢?又不是真的要解决他。
余临绝望地想,没有一点儿办法。他审视了一下现况,此时的场景滑稽至极,一个没穿上衣一个没穿裤子;又属自己最为狼狈,身上都是咬痕和掐出的淤青。
“放过我吧,谢弘深。”他无奈道,“都结束了。”
“没有。”谢弘深固执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但是绝对不认同余临的说法。
他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却只知道自己不想轻易离开他身边。报复也好,求爱也好,来日方长。
他们不应该如此草率地了结。
余临懒得跟他讲道理,走回房间,直接锁门不再搭理客厅里的这个疯子。
闹了一通,谢弘深也累了,目送他的衣角消失在门的缝隙里。
脑袋嗡嗡的。
谢弘深揉了揉太阳穴,环视这一片狼藉,丝毫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衬衫脏了,他不可能再穿,也不能光穿针织衫和羽绒服,只能庆幸沙发是布的,不算太冷。
躺在陌生的沙发上,掏出手机告诉樊安顺取消回京航班,消息列表再次恢复死寂。
谢小少爷疲惫地合上眼皮,不自觉蜷起身子,入梦前的最后一点意识还是余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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