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运用完饭去蒲团上坐,边拿起经书翻了翻,“莲玉来过了?”
“来了,”枝茜躬身道,“夫人那边有眉目了。”
赵灵运颔首,示意她往下说。
枝茜往地上一跪,“奴婢但请大姑听了莫动怒。”话虽如此却不敢看她,“夫人,似是有身孕了。”
赵灵运顿了顿,瞥眼过来。
枝茜硬着头皮道:“有天有个丫鬟倒恭桶,发现不少血迹,就把这事悄悄和莲玉说了。然而管内务的管事那并无缀锦阁的领份之说,莲玉一查发现缀锦阁已有许久未曾领过那些东西了,便让红儿打听外面那家有女大夫或者妇科能手去权贵家看过病,就这么找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嘶啦一声,赵灵运把经书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枝茜自小伺候赵灵运,二人主仆多年,赵灵运心性多少能猜到一二,却是鲜少见她动怒,尤其是这种喜怒行于色的,更是头一次见。
赵灵运说话飙着寒意,将近夏日的天里,硬是逼出了一身冷汗。
“查出来那个孽种是谁的么?”
枝茜摇头,“莲玉不敢随便下令,得了消息就来了。”
“那家的大夫?”
“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住在城郊的旧巷里,听说是专门跟一些大宅的妇人做暗活的。”
赵灵运对此是知道的,不过是各家夫人们暗地里处置了夫君风流的手段,却是深宅大院常有腌臢事,不便于人前找大夫诊治,给下人落胎的,做了病的见红不断的……成全了以此为营生的小人。她们就像暗沟里的老鼠,胆大心狠见利忘义,哪个手上都要背几条命。
赵定自拜大昭寺大和尚礼佛,日益虔诚,近年可谓不近女色,她自认御府严谨,容氏在她眼皮子底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到底想不到竟如此大胆,容氏那孩子哪来的?
赵灵运有了计较,不愿再拖。叫枝茜去找来身粗布麻衣,绑腿束腰,罢了卸去车辕,起身上马。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枝茜拉住马头不放,急声道:“大姑这是做甚?您要一人下山怎可使得?”
“我虽许久不打马球,马还是会骑的,”赵灵运扯了两下缰绳,“你退下。”
“使不得啊大姑,您这身子还未好利索。”枝茜咬牙坚持,苦口婆心道。
赵灵运一鞭子甩了过去,“大胆,你还要违逆不成?我自有我的主意,你且留在这里应对。”
说着,驭驶马匹,扬鞭而去。
她一路快马加鞭,赶在太阳落山前进城。守门问询过,骑行到西市弃马,托人给莲玉传口讯,又找了家成衣铺换了身粗布裙,脸上是装扮过的惨白病容,往那城郊旧巷去。
此地多为地痞流氓,无赖流民所居住,容瑗当日找人意欲害她便是在此找的人。眼下赵灵运乔装打扮走在巷间到无人起疑,实是如她这般太多见多不怪,因而问人打听那个“妇科能手”吴家婆子,很容易便找到了。
赵灵运见到那吴婆子时,她正坐在屋下消遣,左手边一盘香瓜子,右手边一壶茶水。有男人抓了一手瓜子,被她打下手抢了回来,一个说小气,一个说你懂什么?这是那些夫人屋里赏的,玫瑰熏过的懂不!
她还在洋洋得意,男人推了她一把,“嘿,有人。”
吴婆子目光探过来,上下打量。
赵灵运心知这人做惯了此事,都是小心的,生人面孔过来一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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