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斌千挑万选替女儿选夫婿,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到了适婚的年纪就嫁了出去,到了李鸢时这里,自然也是不能马虎的。
李鸢时唇角一抿,怕母亲再说下去真要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了,忙道:“母妃,您都说了还有一年半载,届时再谈这事也不迟。厨房熬了绿豆汤,我去看看好了没,待会儿给父王和二哥哥送去。”
第24章 三更合一
随口寻了个借口离开, 李鸢时只想母妃不要揪着她的婚事不放。
李鸢时儿时跟定国公世子张凌曾有几面之缘,对那个玩世不恭的男子印象不好。
所幸母妃没有拉着她多聊。
李闻斌跟李睦谈事情,李鸢时不敢去打扰, 便先回了房间。
之前李鸢时无缘无故生病,大半时间都在屋子里养病, 那段时间李睦又在边关, 因此兄妹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李睦回来当天, 李鸢时吃了晚饭就跟着二哥去了他院子里。
烛火下,兄妹两个慢慢叙旧。
李睦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他去边疆多久, 这佩剑就挂在墙上多久,幸是没有生锈。
李睦一面擦剑,一面同妹妹闲聊,“鸢时,等二哥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带你出去玩,将近一年时光没出门,该憋坏了吧。”
“二哥哥你快别说了,”李鸢时愁愁地叹息一声,单手托腮撑在桌沿, 悠悠道:“以前只要尝到一点苦味,我都接受不了, 如今喝了大半年的药,我可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小姑娘骄傲说着, 似乎是想讨一个夸奖。
竖起大拇指, 李睦毫不吝惜夸耀道:“我李睦的妹妹,果然厉害!”
低眉浅笑,李鸢时被李睦一夸, 心情愉悦。
一个念头划过,李鸢时登时对李睦手中的长剑好奇,便问道:“二哥哥,我记得这把剑跟了你有三四年,怎还是这般锋利,能照出影子来。”
提到这个,李睦脸上的神情明显比方才多了几分失落,“这把剑是二哥一个好朋友送的,上好的玄铁打造。”
李睦说:“剑,越用越锋利,一旦闲置不用,时间一长就锈迹斑斑,纵使材质再好也会变成一堆废铁。剑是这般,人亦如此。倘使一个人自小出挑,乃翘楚一个,可因为小小的原因,他弃自己的理想,消失于众人视野中,这跟生锈的利剑又有何区别!”
李睦言辞有几分激进,话音刚落便把长剑插进剑鞘中去,脸沉了下去。
上次见李睦这般生气还是三年前。
李鸢时眉心微蹙,习惯性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指腹捻着一个银叮当,小心翼翼问道:“是二哥哥那个好友吗?”
摆了摆手,李睦敛了神色,爽朗道:“罢了,不提他。可不能因为他坏了我们兄妹叙旧的好心情。”
顿了片刻,李鸢时问道:“二哥哥,你说天底下真有不被权势引诱的男子吗?有学问,却不入仕。”
李鸢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或许李睦口中的那个旧友听上去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让她不知觉想到了麓溪镇那个气她无数次的男人。
李睦坚定道:“有!”
看了她一眼,李睦狐疑,问:“为何这样问二哥?平日里朝堂上的事情你可是一概不问。”
手中握了一杯茶,李鸢时一贯笑道:“还不是因为二哥哥你一回来就被父王叫去了书房去,我也是今天才开始问二哥哥朝上的事情。”
“这样的人你觉得怎样?不畏强权,有学问,却不入仕。”
李睦冷不丁一问,李鸢时自然而然想到了沈晔,她细细回想在麓溪镇和沈晔的相处,片刻后回道:“无趣,书呆子一个。”
哈哈一笑,李睦直拍手,乐道:“对!说到点子上了!无趣!他那人甚是无趣!”
李鸢时云里雾里,不知道李睦为何笑成这样,左右她说的是沈晔无趣,她二哥哥笑得好!
那个书呆子就是个无趣的人!
不解风情!
似乎是有人帮她出了在沈晔那的气,鸢时跟着心情大好。
小姑娘眉眼弯弯,捧着茶盏浅浅笑着。
兄妹两个又聊了一会儿才止住。
翌日,李睦一早跟着李闻斌上朝去了。
父子两人接近午时才回府,脸色不是很好。
李鸢时料到是朝堂上的事情,没敢多问。
===
时光流逝,这日李鸢时收到闺中姐妹冯月盈的帖子,请她去府中小聚。
冯月盈是户部尚书的小女儿,两个小姑娘年纪相仿,有聊不完的话。
李鸢时生病那段时间,冯月盈常常来广平王府看望她。
马车行在街上,忽然一阵晃荡,李鸢时没坐稳,倏地撞在车壁上,肩膀生疼。
一阵跌宕中香巧稳住身子,掀开帘子,生气道:“怎么回事。”
车夫稳住马车,道:“对面有人骑马过来,险些撞上。”
细眉轻拧,李鸢时揉了揉肩膀,掀开帘子头探了出去,只看见一个男子骑马远去的背影。
“街上人来人往,庆朝律令,闹市之中禁止骑马急行……”李鸢时正说着,那骑马远去的男子蓦地回头,她一下认了出来,是定国公世子张凌。
难怪如此。
此时,张凌策马已消失在长街上,李鸢时放下帘子,心不在焉坐在马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