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瑾说着便要唤小厮,李鸢时及时止住,“梨园我来过两次,记得路。”
“也好。”李元瑾就此作罢。
李鸢时从堂厅出来,一路来到前院。
宴会在后院举办,因此前院没几个人,倒也清闲。
立在一盆菊花前,李鸢时有感而发,“三皇兄是个爱菊之人,前院种了各式花,当属菊花最夺目。”
香巧指尖指了个方向,“小姐,你看那盆开得多好。”
主仆两人正闲聊,背后一个男声引起了李鸢时的注意。
“后院搭了戏台,搬两盆长势好的菊花过去。”
声音清润,如山涧泉水。
李鸢时身子一凝,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蓦地回去身去,只见男子立在两尺开外的地方。
靛青衣衫,身姿挺拔,墨染的眸子,眼神清澈如明月。
剑眉醒星目,温润朗少年,秋风吹动他的衣角,衣袂飘飘。
沈晔?
“李姑娘?”
沈晔率先打破宁静,话刚说出来似乎是觉得不妥,于是他双手交叠,福身行礼,道:“李姑娘好。”
李鸢时心如止水,并没有因为沈晔突然搭话而有丝毫动摇。
她保持和沈晔原有的距离,冷淡问道:“沈公子回京城了?”
声音很平,仿佛是两个不熟的人。
沈晔颔首,道:“回京有一阵子了。”
小厮穿梭在两人之间,搬了两盆菊花离开。
李鸢时盯着拿走的菊花,眉头轻轻拧着,那眉间的小痣更加灵动。
“沈公子家是戏班子?”李鸢时问道。
三皇兄李元瑾设宴,请的都是京城中品阶较高的官者,有拜帖才能进来。再者,既姓沈,又是高官,今日能赴宴的应是没有。
李鸢时年年都到,却不曾见过沈晔。
显而易见沈晔就是通过戏班子进来的!
没有回答她问题,沈晔瞥了她一眼,面上看出不出情绪,“李姑娘来赴宴?”
“三皇兄每年的赏菊宴我都如约赴宴。”李鸢时扬起唇角,星眸闪动,语气里藏不住的骄傲,“倒是第一次在此处见到沈公子。”
沈晔微笑颔首,没接鸢时的话。
一如既往的矜冷,这副模样落到李鸢时眼中,勾起了她的不悦。
她都这么说他了,他也不反驳一句。
可太生气了!
嘴角嘟起,李鸢时吹胡子瞪眼看着他,正说要走,沈晔开口了。
“李姑娘还在生我气?”
李鸢时心里轻哼一声,终于想起来问她了。
沈晔低眉,“往日种种,对不起。”
沈晔之前待她冷漠,怎会因为他的一句简单的道歉便原谅了?
李鸢时没搭理他,转身便走,谁知衣袖被人拉住,耳畔又响起某人的声音。
“李姑娘近来可好?”
“劳沈公子挂心,近来少了冷眼相待难以说话的人,心情舒畅,自然是比在麓溪镇好。”
小姑娘话里有话,沈晔听了出来,掩了掩唇角。
“能让李姑娘记住,沈某万幸。”沈晔道。
李鸢时又气又恼,“你!”
只听沈晔又道:“我近来不好。”
“你近况如何与我何关?”李鸢时垂眸看眼衣袖上搭着的手,态度冷淡到了极点,“沈晔,再不松手我喊人了,我二哥今日也来了。”
舔着脸的事情,李鸢时绝不干第二次。
闻言,沈晔淡淡一笑,果真松了手,可让李鸢时没想到的是男子竟然朝她迈了一步,一时间两人的距离变得仅有一拳之隔。
几乎是同时,李鸢时吓得伸手抵在他胸膛,往后退了退,“你干嘛!”
沈晔没有再近一步,态度温软,“鸢时,要如何你才不生气?”
李鸢时一愣,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跟前站着的男子,确实是沈晔。
这是在哄她?
稀罕。
李鸢时扬眉一笑,月牙弯眉伴着眉心的小痣,俏皮可爱,“心情顺畅,自然不生气。我方才也说了,近来少了冷眼相待难以说话的人,我心情很好。”
“沈公子知道该如何了?”
眼不见为净。
沈晔复而一笑,道:“明白。不过你走时误带了样东西,现在我想讨回来。”
“何物?”
李鸢时云里雾里,回京以后她将和沈晔相关的物件全扔箱底了,几更何况个月前的事情,她早就忘了。
手腕突然被他握住,下一刻娇小的手掌就落在了他胸膛。
“这个,”沈晔面不改色,眸光缱绻流连于女子涂了脂粉的脸颊,“你什么时候还我。”
“嗯?”
李鸢时顺着手掌看去,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晔所言何物。
胸膛之处——心。
记忆中的沈晔,端正自持,方才那话含蓄羞人,根本不像是出自他口,这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哄小姑娘开心的话。
鸢时忙抽手回来,气呼呼瞪他一眼,“晚了!我不吃这套!”
“若是……”
李鸢时打断沈晔,冷声道:“没有若是,哄人的言论,沈公子省省吧。”
第27章 “以后不准再这般靠近我!”……
沈晔声音温润, “既然李姑娘不喜我这样说,我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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