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时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随后在李睦旁边坐下。
她第一次做炉罩,当时有两处地方缝合得些许潦草,若是再做一个,有了经验,肯定要顺手许多。
出于私心,李鸢时想把最好的一个给沈晔。
可是二哥……
李鸢时心中有愧,见李睦茶盏中的水见底,连忙给他添上。
又是送炉罩,又是添茶,李睦难得见李鸢时如此,心中自然高兴,夸赞道:“今日这般乖巧,果然年长一岁,越发懂事了。”
李鸢时心虚,换了个话题,“二哥哥,问你个事情。”
“你问。”李睦就了口盏中的糕点。
“二哥哥,若是哪天你想娶平常人家的姑娘,父王和母妃能同意吗?”
李鸢时当然不敢明说,只能这般试探性问问。
李睦眉头渐深,手里糕点被放了回去,疑惑地看向李鸢时。
李睦:“五个月后你二嫂就要嫁进来了,这门亲事我求了好久,你可别给我说回去了。”
李鸢时差点忘了,他二哥中意永安侯嫡女三年了。他常年在西南,因为这次回京便不走,李睦这才上月去府上提亲,敲定了两人的婚事。
李鸢时失言了,忙道歉。
李睦道:“你又看了哪个话本?或是听了哪个说书先生的戏文?”
李鸢时面露尴尬,道:“没,随口问问,就是好奇父王会如何待此事。”
在李睦心中,小妹李鸢时鬼点子多,他便没往心里去。
想了想,李睦回道:“婚姻自古以来就是门当户对,寻常百姓家姑娘,父王定是不会同意,若是执意要娶,顶天了就是个妾室。”
“当然,这事不会发生。去提亲时我便跟你二嫂保证过,不会纳妾。”李睦自豪道。
李鸢时有几分失落。
李睦越想越不对劲,当即便觉得有猫腻,凝眸质问道:“你该不会看上那个穷小子了?”
李鸢时愣了一下。
“嚯”地起身,李睦声音有些大了,“哥给你说啊,趁早给我断了那些念想,别说是父王,就我这关,那小子也别想轻易过去!”
李鸢时头痛,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睦不信,“真没有?没骗二哥?”
李鸢时摇头,“没有。”
“二公子,昨天小姐去听了场戏文,这才突发奇想问的。”香巧见形势不妙,忙帮着李鸢时解释。
李睦凶了起来,道:“没有最好。”
李鸢时委屈,却又不敢言说。
李睦放下心来,顺手拿起方才没吃完的糕点,一番品尝,总觉得味道差些。
“这糕点确实没之前我带回来的好吃。”他道。
李鸢时知道李睦说的是何物,她自从吃了上次李睦带回来的几碟糕点,便越发觉得老丁头做的味道淡了些。
李鸢时想念那味道,“二哥不是说是位朋友送的么,改明儿让个王府里的厨子去学一学。”
李睦:“他最近忙着帮三皇兄办事,待闲下来时我去找他借人。”
李鸢时点头,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一丫鬟进来传话让两人去前厅吃饭。
还说今日殿前太尉来府上做客了。
李睦一听是沈奎海,精神仿佛好了几分,问那丫鬟道:“太尉一人?身边没跟个公子?”
第39章 炉罩
那丫鬟道:“没, 只太尉一人。太尉是和王爷下朝后一道回的王府。”
“这样啊。”李睦有些失落。
他想来想去,也对。
若是今日那人来了,倒显得有几分不寻常。那人万年不来找他, 前几日突然造访,是因为六皇子的事情有了大进展。
眼下贺九安回了京城, 沈晔连带着和他的联系也少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应了那个词——殃及池鱼?
一想到这里, 李睦头又开始疼了。
当个和事佬真难。
“二哥期望谁来?”去饭厅的路上, 李鸢时问李睦。
李睦言简意赅,没有挑明,“一个朋友。”
两人还未行至饭厅, 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这便扯远了。他初入朝堂,事情还没个定论,哪能这般说。”
饭桌上,沈奎海和李闻斌聊的热火朝天,两人因为今晨在朝堂上一位官员的言论各抒己见,刚开始是谁的观点正确,后来慢慢便成了细数自家儿子的缺点。
两人皆是二儿子在身边,他们又同在朝中为官。沈奎海贵为殿前太尉,统领十万禁军, 当初李睦还未去南疆时,曾在他手上待过几月光景。
这孩子有韧劲, 是块上战场杀敌的料子。沈奎海看人一向很准,故而对李睦的印象一直不错。
这边, 沈奎海对李睦赞不绝口, 反而将亲儿子的缺点一一列举;那边,李闻彬直摇头,把沈家老二夸成了一朵花。
“仲衡那孩子正气凌然, 刚入朝廷还没半年,接连弹劾了好几个贪墨受贿的官员,圣上对他可是赞誉有加。”李闻斌实话实说,“当初被太学除名,我还觉得惋惜。”
转头间,李闻斌瞧见了在门口的兄妹两人,招手道:“就等你们了,快快入座。鸢时,过来见过你沈伯父。”
沈奎海跟李闻斌交好,李鸢时是见过沈奎海的,但是自从生病后,她便鲜少见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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