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圆姐儿喝道:“都别吵了,陈贡带着县太爷,官兵们拿着刀已经上坡来了,你们要想好了该怎么办!”

如玉上前一把撕住魏氏,喝道:“你若不想我把你下毒的事情抖落出来,现在就出去给我顶着,顶到金满堂来,能说情把这事儿了了,咱们都有活路。否则我就算拼着命,也要把你扯出来,快去!”

陈全狠狠踢了一脚身后的架子,吼道:“她算个什么阿物儿就要出去,我去,我是这家的家长,出了事我顶着。”

言罢,他自己左右四看,将平日叉草用的那长叉持到手中,猫腰就出了山洞。

等陈全出了山洞,陈金才过来虚虚指了魏氏一指头:“贪小便宜吃大亏,你永远改不了你的死性儿!”

外面陈贡带路,陈全在后跟着,柏香镇陈氏宗族中所有的老者们都出动了,一群老家伙们不惯爬这山路,爬到山窖下时已是气喘嘘嘘。陈全是知县,多少年不曾回过这村子,转身四顾了一圈叹道:“好地方!无论走再多远的地方,仍还是咱们这陈家村最好!”

陈贡几步上前,见陈传竖着个叉在山窖门上站着,也知如玉就在那山窖里头躲着。他是族长,这一族中的事情皆要由他出面,他此时怕陈传果真倔起来,自己在族里的老者们面前不能服众,狠狠瞪了陈传一眼压低了声儿吼道:“你矗在这里做什么,快把如玉给我提出来,让县太爷接走。”

陈传仍还竖着那叉,高声问道:“敢问族长大老爷,我家如玉犯了什么法,为何你们要围我们三房的院子?”

陈全早知道如玉在麦场上当众给过陈贡没脸,也通过陈贡那一回知道如玉的厉害手段,所以才隐忍许久,要给她致命一击,从而好把她带走。他此时见不过半个多时辰如玉竟已经把个陈传调来了,虽说此时就算带着这几十号人强攻这个山窖,捉走如玉也不成问题。

但是柏香镇陈氏一族的老者们叫陈贡这个好事儿的蠢兄弟给请来了,他当着一族的老者,却又还得耐心让主簿上去说两句。

这主簿正是当日如玉曾经请教过守节一事的那位中年人。他上前抱拳道:“这位乡民,今早有人到县衙报官,说你们一房中的儿媳赵如玉,因嫌弃婆婆年迈不能劳作,常年卧病在床,两人口角之下给她灌了鼠药,顺带还毒死了朝廷钦犯沈归的老母,两条人命如今还在赵如玉家的厅屋炕上躺着。我们所来,正是为了清查此事。”

陈传见这主簿说话还算私文,也捏着叉回了一礼道:“赵如玉乃是我陈传的儿媳。她自早晨起来就在后山蓐田,到现在眼看晌午也没有回过家,就算家中婆婆死了,也是遭人所害,你们怎么能一口断定是我儿媳妇干的了?”

主簿道:“有人证为指!”

陈传问道:“是谁?”

主簿回头,见虎哥娘探头探脑,指道:“正是这位妇人!”

陈传跺着叉道:“这位妇人前些日子还与我们一房一通大吵,彼此是不相登门的关系,她怎知我家三房厅屋炕上有两位老妇人被害?”

陈贡适时的哼了一声,虎哥娘连忙插言道:“是你们二房的妮儿娘告诉我的,她说了,她眼瞧着如玉给她婆婆和沈归老娘灌的药!”

如玉在山窖里听这声音听的清亮,此时一把撕过魏氏,扯着她衣领道:“金满堂不过半个时辰就要来,我现在就看你的,你出去能耍泼混的时间久一点,咱们都躲过这一劫,若是你耍不得泼叫他们进来把我捉了,咱俩一起死,县城里三妮儿的福,叫我二伯一人享去!”

魏氏叫如玉逼着,只得开木门出了山窖。

外面几十号人围在山窖前,虎哥娘眼瞧着魏氏出了山窖,指着给陈贡说道:“二叔你瞧,这证人不是来了?”

魏氏直接就坐到了窖门口,脱鞋拍地摇头哭道:“天杀的,奴家今天闹肚子,一天都没下炕,三房的门都没有进过,那知道谁吃了老鼠药,虎哥娘你与我有仇也不能赖我呀!”

这话一出,陈全转身就去看陈贡,陈贡转身就去看魏氏,魏氏身后是虎,面前是狼,自己给妯娌喂了毒人还颤颤着,做的时候没有思前想后,只看那两只金镯子晃眼,叫陈贡慰劳了一回一头热便腾了几块油油的毒饼给安康老娘与沈归老娘两个吃了。这时候悔之不及,横了性命大叫道:“知县老爷想要强抢我家如玉,强抢不成反要设计陷害,我便是拼着命,也不能叫你们把她带走!”

陈全气的踢了陈贡一脚,骂道:“蠢货,看你找的这腌攒婆娘!”

他扬手喝道:“把这两个闹事的村民给我逮了,把这山窖里的村妇给我抓走,到县衙再审。”

到了县衙,几顿大刑伺候下去,赵如玉那点儿小脾气也就完了。

圆姐儿一听陈全要官兵强攻山窖,顿时吓的大哭,回头叫道:“嫂子,嫂子,他们要攻进来了,这可咋办呀?”

她回头四顾不见如玉,怔怔问冯氏:“我嫂子去了那里?”

冯氏连忙捂了孩子的嘴,摇头道:“好孩子,听我的话儿,这山窖里没有你嫂子,咱们从来没有见过她。”

如玉一看魏氏出门,就转身进了架子后那条道子。她刚才所谓叫虎哥到县衙去求金满堂的话,其实都是用来唬魏氏的鬼话。渭河县城到此有四十里路,就算虎哥骑匹快马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果真等金满堂来救,只怕等来的时候,她也早叫知县陈全给捉走了。

她虽这些日子一直未走,但也替自己拾备好了一份离家的东西,连那份路引并那份族谱,法典,几十两银子全打包好放在发财娘子家里,方才她通知虎哥去请陈传等人的时候,顺带还央他到发财娘子家把自己的包袱取来,然后就让他赶到后山自家田地上方,让他扛着锄头把那只能探头的通风口挖开。

这山里头是个空心子,她当初听张君和那外地女子的谈话,也恰是穿山而过。这时候她估摸着虎哥应该已经凿宽了山洞口子,也眼看陈全就要攻进来,遂只给冯氏交待一声,钻进山洞便直奔后山。

虎哥果然凿的够快,如玉远远见他还拿斧子劈着,连忙喝道:“好了,虎哥,再不能宽了,足够我出去就成,只是得劳烦你把它再填回去,否则你叔伯们搜山时瞧见了,只怕从此就不肯管你了。”

她边说边爬出洞来,自虎哥手中接过自己的包袱拍着身上的土,才喘了口气,低头便见陈传家绿油油的粟田中也是围站着一群人。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穿一件纯白的束腰长袍,外罩着轻丝薄透的一袭香云纱鹤氅,右手中捏着两只山核桃,若他再年轻十岁,在渭河县中也算个俊俏郎君,身后一群青布短衫打扮的,显然是他家下人。

如玉拿金满堂唬魏氏的时候,可没想到金满堂果真来了,还在自家后山的田地里等着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山洞,转身跃到田里,抱着包袱屈膝道:“民妇见过金大官人!”

“能叫如玉当成救星一样盼望过一回,我金满堂不枉此生。”金满堂笑的十分舒畅。

如玉情知今日是躲不过了,暗捏自己的包袱,里头备的那把匕首也不见了踪影,心一横准备转身往垭口去,便听金满堂又道:“如玉,虽我一心要求娶你,可嫁不嫁却要你自己点头。你跟着我去一趟渭河县,我要你见些人,听些事,等你见完了,听完了,若是不嫁,我仍放你归你本家,你看可好?”

如玉顿了片刻,点头道:“好!”

回到垭口,就只能是落到陈全手里。无论陈全是准备拿她做人情送给谁,显然没有想过来软的,只是一味想要把她下到大狱蛮送罢了。一边是硬亏,一边是软亏,如玉掂量来掂量去,还是准备吃这金满堂的软亏。

金满堂一趁小轿一抬,自沈归家山后的皮梁上绕到红陈寺方向,再从红陈寺那边的大路上去了渭河县。

到了渭河县,如玉下轿子见是琼楼的正门,心中有些犹疑,回头问金满堂:“金大官人难道是想要把我赵如玉纳到您的琼楼中来?”

金满堂边摇头边笑,亲自引着如玉进了大门:“我邀你来此,不过是看场好戏而已,等戏完了,咱们就回家,好不好?”

如玉止步,盯着金满堂。金满堂自知失言,连忙道:“我家,我家!”

如玉跟着他一路上了两层楼,到三层顶楼上时,走到待云姑娘带她来时所走过的那条巷子过去,隐隐听得一阵男子扬天的笑声。金满堂推了一间房门,自己站在门上等着,却是示意如玉进去。如玉此时已然认命,紧抱着包袱进了房间。这是一间小头们送水的小隔间,里头有恭桶、痰盂,浴缶等物。

如玉听着一个男子的笑声十分寒骨,见门半隐着,凑到门缝上,便见那与待云闺房陈设无二的卧房里,一个上身不着衣的男子,正骑在一个妇人的身上,在满地腌攒中拍打着那妇人的屁股,要她学牛马一样在腌攒中乱走。他手中还持着个酒坛子,边喝边叫道:“天子归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那屋子里的气味可想而知,如玉混身起着鸡皮疙瘩,不过一眼,她已经觉得自己要吐,随即推门跑出来。金满堂还在外站着,见如玉伸手欲呕,递了块帕子给她道:“走,咱们回家!”

如玉在走廊上周周正正给金满堂行了一礼,拜道:“多谢金伯伯方才救拔之恩,但如玉我绝无嫁意,若金伯伯果真仍还记得父辈恩情,不如就此咱们一别两宽,各方一条生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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