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将脸转向他,并不完全的黑暗之中,孟泽的眼睛折着小夜灯的暖光,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他问:“你怕黑吗?”
“当然,不怕。”吴时枫还是要面子的,当即就开始瞎编,“都是我弟怕黑,这么多年都非要点着颗灯才能睡,害我都习惯了。”
孟泽:“那没事就点着吧,应该是时间太早了睡不着。”
两个人礼貌性得撒了谎,况且还编的面不改色。
吴时枫假装自己底气很足地起来将小夜灯“啪嗒”一声关了,四周的环境一下来暗下来了。他们家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江坞也不会有什么霓虹灯能透得进来。
他继续假装自己并不怕黑,死要面子地摸黑回到了床上。
孟泽问:“真没关系吗?”
吴时枫这时候还没忘记不要脸 ,他脸不红心不跳道:“有关系,要不然你抱着我睡……”
孟泽果断:“那你还是把灯开了吧。”
“别别别。”吴时枫说,“我好容易关的,那我可以贴着你的背睡吗?”
孟泽那边默然片刻,就在吴时枫以为他会吐出一句“滚”的时候,孟泽又翻了个面,把背面留给了吴时枫。
吴时枫像一只大喜过望的哈士奇,腆着脸就挪了过去。
“这么大人还怕黑。”孟泽改不了嘴贱的本性,还是嘲讽了吴时枫一句。
吴时枫无话可说,只好反驳了他一句:“年纪轻轻还失眠。”
这句话大概就是这个夜晚的收尾了。
吴时枫的脊梁骨碰着孟泽的脊梁,他几乎能用臆想的手描摹出对方背部的线条。
结果这个夜晚,某个本该失眠的人睡熟了,而某个本该熟睡的人却在他自己构建的兴奋劲中一宿没睡。
对孟泽的好感要明显高于之前在一起过的所有人,吴时枫心里琢磨,明明之前还觉得他那么讨厌,真是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早,孟泽是被想偷偷爬下床的吴时枫给吵醒的,当然,这个吵醒大概也不能被称之为吵醒。吴时枫本人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只是孟泽对一动一静实在太敏感。
“醒了?”吴时枫见他睁开了眼睛,于是连忙将脸别过去,并不想让孟泽看见自己炸了的头发和睡出凉席印来的脸。
孟泽其实起床气挺大的,特别是在一大早就被人为唤醒的情况下。
但是他没发火,兴许是这天早上下了点牛毛雨,孟泽一反寻常,软绵绵地回答了一声:“嗯。”
“那你是先躺着,还是起来?我要去给你们做饭呢。”吴时枫一边问一边过去打开了窗帘,他的卧室外边是一个有他半个卧室那么大的阳台,上边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期中夹杂着几株不知道是哪里刨来的、与整个阳台风格严重不符的各色月季。
这个季节,阳台看上去仍是大片的片的绿,恰逢这场大雨,灌绿了窗外这个小小的世界。
孟泽看着窗外的绿色出神,回答了一句:“你先做饭吧,我一会起来。”
吴时枫下楼的时候,发现今天他妈已经把饭给做好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往桌上看了看,问道:“妈,今天怎么来的及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