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在吴时枫老家红漆的大门前站了许久,没敢敲门。
他就怕原本他们家还是一盆清水,他一插足,会硬生生让自己淌混了,可是没见到吴时枫,他心里又堵得慌。
红漆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孟泽和吴时枫他外婆面面相觑了好几秒后,他外婆问:“你是谁?”
他外婆身后跟着的陈爱玲提着一个篮子,看上去是要和他外婆一起出门买菜的。
陈爱玲解释道:“这就是时枫的那个……”
她走出铁门,然后把门給带上了,面对着孟泽,语气显然不太友善:“你来干什么?还嫌害的我儿子不够惨吗?”
他外婆拉了拉陈爱玲的手,孟泽略略倾身,鞠了一躬:“抱歉,我担心他,可以让我们见一面吗?”
这可能是孟泽有史以来用过的,最诚恳的姿态和语气。
可惜陈爱玲不领情,她说:“你不要装模作样,时枫在我们家能出什么事,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才是他的家人。”
孟泽向来不擅长和人交流,更别说是这种时候面对吴时枫的家人了。
他外婆拉住陈爱玲的手,一边走一边道:“你也别站这了,回自己家去吧,我们时枫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那来都来了,总不能一声不吭地再折回去,孟泽不喜欢迷途知返这个词,更何况是否迷途,时间还没给下定论呢。
孟泽绕到了他们家院子后面,后面也有一扇铁门,还上着锁。
孟泽勘察了一下地形,眼尖的发现有一处玻璃窗没上锁,可是他站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座能延伸到大马路上的土坡,和他所站着的平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夹角。
就算以他这个身高,想要从土坡上一跃而起,抓住玻璃窗外边那一条细窄的石沿,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孟泽小心翼翼地爬下土坡,然后缓缓站起来,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又望了眼离的很远的马路,觉得自己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摔断腿。
然而孟泽本人极度自负,心想:我童年都非成这样了,都折腾不死我,怎么可能死在这个土坡上?
这么想着,孟泽一跃而起,如他所想,他牢牢地抓住了石沿。玻璃窗已经被他推开了,但是要翻进去还是有点困难,孟泽开始不紧不慢的寻找一个落脚点。
大片大片的云朵聚在一起,就着还茂盛的太阳,下起了一场颇大的太阳雨。
赶去顶楼收衣服的吴时岚一弯腰,瞥见了挂在窗户边沿的白色人影,他赶忙朝身上挂着一堆衣服被子的吴时枫喊:“哥,你快过来,咱家快要进贼了!”
吴时枫把衣服被子一窝蜂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然后跑到吴时岚旁边。
那团白色的人影可能是被吴时岚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落脚的一块水泥小凸起被踩塌了,于是摇摇欲坠的挂在窗户沿。
“哪个傻逼来我们家偷东西,我们家明明从外面看就没钱……”前一秒还在嘲讽的吴时枫的视线一聚焦,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卧槽……”
“你抓紧了!”吴时枫突然朝下边喊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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