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柔柔的传来,岑旎一下从记忆中抽离回神。
穆格再次笑起,“这样我找你也知道从哪找你,陪你住啊。”
岑旎睡意消减了大半,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眸问他,“真的吗?”
他说得温沉,好似真的会陪她长长久久。
“那不然?”穆格抬眉,“刚好你可以挑挑看想住哪一间,是靠近读书那里的,还是哪?都不满意的话我让他们再找。”
从耶路撒冷到死海的车程不远,等车子驶到他们下榻的酒店时,岑旎才知道他在港岛的房产多到几乎遍布了每一个行政分区,从临海别墅到观景公寓一应俱全。
穆格翻出相片给她看自己外祖母留下来的祖宅,说是那里环境最好,院子的水池栽满了蓝紫色的睡莲,每年五月到八月的时候开满了一池,美丽壮观的很。
“你不是说偏爱蓝紫色的花?睡莲就是。”他说。
岑旎把指尖轻点在他的下颌,“你猜我为什么喜欢蓝紫色?”
穆格嘴角勾起,弯唇看她,那洗耳恭听的样子像是在说嗯你讲,我听着。
还能是为什么。
不过是初见他时那满树繁花,就是蓝紫色的,像雨像雾很美,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一样也是蓝紫色的,挺巧。
傍晚时分,岑旎拉着穆格的手出了酒店。
相比起正午,此时的日头已经不算猛烈,但出门时依旧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热浪扑来。
她只在教科书里听过“死海”这个词,说是人能躺在上面读书看报纸,但她从未亲身感受过,直到今日才有机会来到。
死海是世界上地势最低的湖,因为盐分富集,海里没有鱼类生存,海水密度很大,所以人会在水面漂浮起来。
越靠近湖面,越感觉梦幻。
傍晚的死海是橘黄色的,配合漫天昏黄的河谷背景,水面蒸发形成一层雾,笼罩在天地之间,模糊了对岸约旦的山丘。
岑旎心血来潮地扯掉了穆格的手,往死海里淌。
“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浮起来?”她一只脚踏进去,眉眼盈盈地转头望他,任由裙摆在海里随水流飘荡。
死海的海水和其他湖泊、海洋的水不同,它非常黏稠,沾湿在她的肌肤上触感滑腻腻的,就像高中时候在化学实验室里配制的烧碱溶液。
她觉得新奇,继续往深处踩去,穆格见状连忙在岸边喊她慢点。
死海的海底尖石很多,石块因为长期被盐碱泡得几近化石化,一不小心就容易划伤。
只是他这句话终究是迟了。
他的话音刚落,岑旎的脚面就被一块凸起的尖石划破。
“啊!”她低呼了声。
穆格一霎那心慌,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受伤了?”
伤口处是钻心的疼,岑旎低头看着脚背溢出几丝血迹,随着水波四散开来,混合在湖中,渐渐消失不见。
穆格双手从她腰间搂过,径直把她打横抱起,回到岸上。
“死海海水盐度很高,伤口接触到会火辣辣的疼,我带你回酒店冲水。”他声线明显绷着紧,抱着她就往酒店去,岑旎搂着他的后颈,总感觉自己在他手上轻飘飘的,好像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所幸酒店就在死海边上,几步路就回到了。
在浴室里,穆格打开水流,半蹲下身,仔细地用指腹清洗她的脚丫子,将那些盐分极高的海水都冲掉,然后才抽起旁边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把她的脚背擦干。
岑旎单脚站着,身上的裙摆还往下滴着水。
她低头看他动作,突然鼻子一酸。
他什么时候把姿态伏得那么低了。
像是臣服于她裙下。
穆格俯首检查她的伤口,掌心轻轻罩上去,他抬头望她,眼里的深情含着心疼。
他说:“要搽药的。”
那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不愿意打针的小朋友。
岑旎视线对上他的眸,突然笑了笑,把手指插进他那的发间,“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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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应许之地49
“你比我小六岁, 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我给你吹吹?”穆格顺着她的话笑,还真装模作样地托着她的脚背,对着她的伤口“呼呼”吹气。
他那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脚面肌肤上, 酥酥痒痒的, 得岑旎浑身发颤。
她单脚站着,脚一软,身子就要朝一边跌去。
岑旎心惊, 蓦地紧张起来, 低呼了声。
穆格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起身时将她稳稳抱入怀中。
“怎么又没站稳?”他眼尾带笑,说话时喉结震动。
岑旎仰头,对上他那双多情的眸,那晚两人在卡西斯沙滩上的记忆又再次涌现了出来。
那时的他坏心眼地故意拽她脚,让她跌入他的怀里, 然后还坏笑了声, 问她怎么没站稳。
人和人短暂相遇又重归人海,然后按照各自既定的轨迹继续前行。
而这男人, 兜兜转转, 终究还是和她羁绊在一起了。
从浴室回到床面是被穆格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