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电灯泡,就好发挥许多。
洛萸正琢磨应该说点什么,周攸宁却整理好了领带,转身就走。
洛萸急忙追过去,拦在他面前,不满的控诉:“什么啊,我是空气吗,好歹也打声招呼吧。”
周攸宁停顿片刻,如她所愿,和她问好:“你好。”
......
说打招呼还真的只是打招呼。
为了把他留住,洛萸随便扯了个问题问他:“我爷爷给你的请帖?”
周攸宁点头:“嗯。”
这不太符合常理:“我爷爷不是不希望我们见面的吗。”
周攸宁似早有察觉一般,抬眸看了眼二楼的栏杆处。
老爷子被护工扶着,正坐在那往这边看。
视线对上时,老爷子笑了笑。
周攸宁礼貌的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
来之前他便知晓,老爷子喊他过来的目的。
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洛萸就自动跳到下一个问题。
“周老师来之前有想过自己魅力这么大吗?”
大约是没太懂她话里的意思,周攸宁微垂下眼,安静看她。
洛萸下巴一抬,往旁侧指了个方向:“除了方才拦住你的那些男的,被你吸引住的女生也不再少数。”
周攸宁并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显然是不在意。
洛萸觉得他是个挺奇怪的人,至于哪儿奇怪,又一时说不上来。
既然他们都有共同认识的人,倒不如在这个共同点上多聊聊。
“我和孙朝洲是同辈同龄,他喊你一声二哥,我也该和他一起喊你一声二哥?”
侍应生知趣的走过来,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了几杯香槟。
周攸宁原是不想喝酒的,但还是礼貌的取下一杯,温声道过谢。
“随意。”
面对洛萸的话,他仍旧是这两个字。
辨不出其他情绪。
洛萸单手撑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周老师,你究竟在怕什么?”
她换了一种说法,“还是说,你在顾虑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主场,此刻的洛萸看上去游刃有余,仿佛洞察了周攸宁的内心一般。
后者仍是那副古井不波的神色。应是有话要说的,喉结滚动几番,却又尽数咽下。
洛萸只笑了声,和他说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你应该也能猜到,我刚才是在和孙朝洲相亲。不过我的第一人选永远都是你哦,随时想通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以后,她还俏皮的冲他wink了一下。
然后她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不再管他。
有老爷子盯着,她也不敢做出和他太亲密的举动,点到为止即可。
并且现在也没有那么迫切的非他不可的心了。
先顺其自然吧,只要他身边暂时没有出现能拉响她警报的情敌。
和洛老爷子祝寿的人多,洛萸在一旁搀扶着他。
那些客人大多都知道洛老爷子的命门所在,全都是这个大孙女。
说再多漂亮话都不如夸他这个孙女两句来的有用。
“洛萸这姑娘近来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我刚才打眼一瞧,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老爷子哼了一声:“那些戏子哪能和我家阿盏相提并论。”
众人且附和的轻笑:“对,还是阿盏更有气质。”
洛萸虽然爱听别人夸她,但这些明显不走心的场面话和讨好的姿态却让她感觉胃部不适。
和老爷子说了一声:“爷爷,我刚吃多了,肚子有点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老爷子听她说不舒服,担忧的问:“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缓一会就好。”
终于得以从这场拍马屁的环节中抽离。
洛萸走到人烟稀少的露台那,想要安静一下。
天早就暗下来了,这儿远离闹市,入夜后极为安静。
抬眼能看见江景,偶尔会有观光船经过,船上的人拿出手机隔着老远拍摄这边的建筑,应该都是些游客,早就对这边天价的房产有所耳闻。
洛萸手搭上木质护栏,闻到了空气中有股熟悉的淡香,又夹杂着烟草燃烧的味道。
顺着夜风往这边吹来。
她先是一顿,然后抬眸往一侧看。
男人脱了外套,随意放在身后的椅背上,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卸掉的。
衬衣袖口往上卷了两截,露出精壮好看的小臂。
甚至隐约还能看见微微突起的青筋。
往上是一块黑色的腕表,前些日子姑父相中的那款,但因为是好几年前的限量款,现在市面上早没有了。
有价无市。
有钱也买不到。
修长玉白,骨节分明的左手夹着一支烟。
洛萸闻到的烟草味源头应该就是这个。
他在抽烟,手边的烟灰缸上散落了五六个烟蒂。
和平日里的冷静淡漠不太一样,现在的眼底深暗,有淡淡戾气。
洛萸愣在那里。
大约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于是低头去揉眼睛。
反复揉了好几次。
等她再抬头时,周攸宁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他摁熄烟头,走过来:“不用招待客人?”
和平日无异,眉眼平和,带几分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