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这才注意到一旁全程安静吃饭的女孩。
一头黑色长发,应该是化过妆,但手法生涩,连粉底液都没抹匀。
洛萸刚要点头,那女孩把手中筷子一扔,摔门回房了。
妇人笑容尴尬的和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家桃桃平时不这样的。”
洛萸说没事。
最懂女孩子的只有女孩子。
洛萸再理解不过她为什么生气,无非就是吃醋。
她的周老师,还真是个红颜祸水呢。
吃完饭后那妇人还强行往洛萸怀里塞了一个西瓜,说是自家种的,很甜,让她带回去尝尝。
人家的一番心意,而且西瓜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洛萸就没拒绝,和她道了声谢。
回去的路上,周攸宁动作自然的把西瓜从她怀里接过来。
“累吗?”
洛萸揉了揉肩膀:“有点。”
主要是坐了这么久的车有点累。
她问起周攸宁今天为什么会过来,和那群人又是什么关系。
周攸宁也没打算隐瞒:“我之前资助过几个家境贫寒上不起学的学生。”
洛萸大概懂了:“刚才那个女孩子也是?”
周攸宁点头:“她很聪明,如果是因为学费而放弃读书的话,很可惜。”
洛萸抬头看他的眼睛,果然从中看见了些许的悲悯。
周向然的好看之处在于他的那双眼睛。
偏偏连那双眼都差周攸宁许多。
洛萸看的痴迷了,连自己的手是何时抬起的都不知道。
直到指腹碰到男人那层浅薄的眼尾褶皱时,她才微微回过神来。
她笑了一下,问他:“周老师,你是神仙吗?”
第三十章
她说话总有三分调侃,仿佛她才是主导生杀大权的那一个。
不付真心的人,总是更容易抽离。
周攸宁有片刻的愣怔,像是贪恋那点转瞬即逝的温热。
但理智还是更快速的占了上风。
他拿开洛萸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先送你回家。”
洛萸拉开车门坐进去,说不用。
“我和孙朝洲约好了,你把我送到bell就行。”
bell,她最常去的酒吧。
周攸宁动作停下,眉头紧皱,第一次替她做好决定:“这么晚了,别去了。”
洛萸系好安全带,拉开挡板上的镜子,给自己涂上口红:“那怎么行,约好了的。”
他说:“我待会给他打电话。”
洛萸笑道:“不合适呀,你我非亲非故的,你帮我打电话,别人该误会了。”
她说话的声音娇软,夹着笑时,话音上挑,总有几分不正经。
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
周攸宁没再说话,车内灯开着,是淡淡的黄。
洛萸手撑着中控台,看他的眼,看他的鼻,看他的唇。
灯光好似画笔,将他的轮廓全部加深描绘了一遍。
洛萸有些懊恼的想,刚才应该喝点酒的,不然现在就可以借着醉意做点什么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撑着中控台的那只手微微使力,她上身靠向周攸宁。
唇擦过他的衬衣领口,最后在他唇边留下一个极浅的印记。
车内没有熏香,他也不用香水,洛萸在靠近他的瞬间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是庄重神圣的,她突然有了渎神的快感。
他再干净又怎样,还不是被她弄脏了。
她重新坐回来,在周攸宁回过神垂眸时,她手背撑脸,笑的不知悔改:“周老师的味道真好。”
大抵是她这张脸的缘故,她说出的话倒也不显狎/昵。
然后她听到车门锁开的声音。
她微微抬高了眉,去看周攸宁那张半隐在黑暗中的脸。
倒是瞧不出情绪来。
大约是真生气了吧,都要赶她下车了。
洛萸惯会见风使舵,这会主动认错求饶:“周老师我错了,我下次肯定事先问你。”
他眉头紧皱:“这件事错在你没有事先问过我?”
洛萸无辜的眨眼:“难道不是吗?”
他别开脸,支肘撑着车窗,手揉眉心。
好似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算了。”
黑暗里,他轻声叹息。
像是在长久的自我开导之下无奈妥协。
然后发动车子开离了这个偏僻小镇。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不管洛萸怎么找话题都没用。
应该是真生气了啊。
洛萸手扒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景色叹气。
都怪自己见色起意,看到美人就想轻薄。
车开到她家小区楼下,洛萸下了车后,跑到驾驶座的车窗旁,又和他道歉。
周攸宁没回应,倒车出去。
洛萸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才委委屈屈的上楼。
该怎么办呢,他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她给许珏打电话,询问应该怎么办。
许珏已经搬过去了,明天开始上班。
听到洛萸的话,她声音难掩兴奋:“你真的亲了?”
洛萸低垂着头,几分有气无力:“真的亲了。”
“他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差点当场把我赶下车,我还真得感谢他自幼接受的良好教育,不然我估计得留宿在那个偏僻小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