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贺眼皮动了动,“好。”
白皎刚想说不用,白初贺长腿一迈就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拨开了白皎的手,按住白皎的衣服。
白皎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宋姨的安排。
白初贺手指捏住白皎t恤的下摆,轻轻往上掀。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在他眼里却好像被放慢了很多。
他看见过白皎的背,但没有看完整,那天只看到白皎的后背从腰部开始,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有数道伤口,已经淡得不能再淡,但白初贺看到了。
白初贺低垂着眼,看着白皎的衣服被缓缓上拉,仿佛和那天看到的重叠在一起。
雪白的一截后腰露出,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有些紧张,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间,白皙皮肤下的单薄肌肉很细微地滚动了一下,腰窝因此变得更加明显。
微微下凹的脊柱沟也逐渐露出,把这具身体衬托得更加漂亮,也更加孱弱。
那些极淡的粉红色的细小伤疤浮在上面,并没有破坏这具身体的美感,而是像那些带着冰裂纹的釉器,因为那些不规则的细碎裂纹,才反衬得更加美丽。
但白初贺并不这样想,他一点都不觉得美,他看到这些伤疤时,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白皎痛不痛,有多痛。
坐在他面前的主人公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些了,这幅样子反而让旁观者的心情更加复杂。
再往上一些,白初贺曾经看见过的一道比这些小疤要明显得多的伤口末端露出。
那天白初贺所能见的范围停留在这里,但今天是在家里,不会再有电话打过来,再也没有人再打断他把衣服往上拉的动作。
白初贺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宋姨在旁边鼓捣着托盘上的东西,他能听见那些叮叮当当的动静,但这些声音像隔着一层薄膜传进他的听觉中,近在咫尺,但却又好像十分遥远。
小月亮肩伤的伤口他曾经看过无数次,是烫伤,他几乎已经刻在了心底。连那些月牙形的伤疤的位置,他给小月亮涂药时小月亮微微打颤的肩膀,都犹在眼前。
衣服还没完全拉开,但白初贺已经不由自主地将记忆里那个伤疤的形状隔着衣服以目光描绘在白皎的肩上。
衣服被完全掀开了,白皎的整片后背暴露在白初贺眼前,肩胛骨随着呼吸微微翕张,像是一只残破的蝴蝶。
白初贺怔住,手指按着白皎肩膀处卷起来的衣服,眼睛一眨不眨。
白皎的后背,自右肩胛骨起,一大片狰狞的伤疤覆盖住他右边的整块肩背,伤疤边缘歪歪扭扭,仿佛一只丑陋的蜘蛛压在蝴蝶身上,撕扯着蝴蝶的右翅。
伤疤太过扭曲狰狞,对比太过强烈,和小月亮后肩那块月牙形状手指长度的烫伤没有任何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