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疲乏得很,她嘱咐乐坊打杂的婢子备了热水,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解乏,然后睡个好觉。
热气氤氲着,舒服得好像在现代的家中。那时她学习或工作压力大时,也会这样解解压,感觉被暖融融的水气一冲,就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泼了一捧水到脸上,一阵微热之后被凉风一吹,又格外清醒。
深吸口气,心里忽有一缕轻微的刺痛。
红衣一怔。
她睁开眼,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热气涌入胸中,而后陡然憋闷。
这是……热气太重,影响呼吸了?
她下意识地再度深吸一口气,那窒息感却更厉害了,有些熟悉的感觉惊得她身形一震,一壁舒缓着呼吸,一壁手忙脚乱地撑身出了浴池。
接触到空气时周身都一阵凉,窒息似乎缓解了一瞬,继而却又接着加重了。
红衣一口接一口地喘着气,强定着心神擦净身子,去摸搁在旁边小案上的中衣裙。
垂眸看去,指甲下已隐隐现了淡紫,就更慌了,控制着微颤的手慌乱地系好系带,踉踉跄跄地去推门。
出门前,目光在墙角放着的一只小炉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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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专供于沐浴的房间离她住的地方不过十几丈远。
红衣猛推门而入的声音吓了绿袖一跳。
“红衣?!”她一惊,见红衣站都站不稳,连忙去扶她。又见她呼吸急促,吓得话都说不明白了,“你你你……你怎么了?!”
“找郎中……”又是这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呼吸更困难的感觉,红衣竭尽全力地喘了好一会儿,又道,“有人害我。找郎中。”
绿袖惊得怔了片刻,推门就往外跑。
席府鲜少有这样的事,大晚上的,一姑娘衣冠不整地要跑出去找郎中。
倒是看得出事情很急,守门的小厮不敢拦着,只按规矩禀给了齐伯。
齐伯也免不了告诉席临川一声。
席临川听得一凛:“绿袖急着出去找郎中?”
“是。”齐伯欠身,“她也没说明白,就说是……红衣喘不上气?”
席临川愕了一瞬,夺门而出。
被绿袖惊动之后,乐坊都乱成一片了。各屋的灯都已点明,歌舞姬皆围在一个房门外,又谁都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