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跟你爸吱一声!”他的声音像是闷在那个头盔里出不来。
那头盔的设计也太差劲了,干嘛不在嘴巴的位置掏个洞——
哦,我明白了,他要的就是这种音效。
他说完把手机伸到我面前。
我知道他绑架我想干嘛,不就是要钱吗?
我值钱吗?
我对着手机喊道:“爸,爸,他就是个王八蛋,别管我,就当我死了——”
我还没说完,他用棍子猛戳在我肚子上,痛得我“啊!”地叫一声,直冒冷汗,只差没晕过去。
他砰地把门关上了。
我根本没来得及跟爸把话说完。
我想跟我爸说,我不值钱,没必要为我付钱给这混账东西。
我宁愿死掉,也不想让这种卑劣的家伙得逞。
我又不是没有死过!
反正现在活着也特难受。
我不仅手疼,身体的每一处关节也很疼,没有一处地方是舒服的。
那人哪会管我的感受?
他沉浸在疯狂的自恋里,折磨我、让我父亲痛苦他才能顺利抢到钱。
他扔下一大盒饼干和一瓶矿泉水给我就走了。
我站不住了,躺倒在地,贴着冰凉的瓷砖,昏昏沉沉,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去——
迷迷糊糊中,一张脸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额头上渗出汗水,汗水滴下来落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滑,滑进我的嘴里。
特别甘甜。
是你吗,白雪蜜,你又来救我了吗?
你不舍得我死?
我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上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仿佛能看见你的手。
雪蜜,我尽力,我尽力活下去,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的话。
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愿。
现在,也是我的心愿。
我的心愿是——还能够见到你。
我们在农场,陪着爷爷种有机蔬菜,种很多。
等爷爷播下的种子结果了,我们请姐姐、姐夫、爸爸他们一起来吃饭,那该多开心?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舒展开来。
“活着。”黑暗中,我迷迷糊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