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林凰走进房门口,惊讶地看见孟恬竟然衣裳不整地坐在地上,忙正色问道,“孟公子,你怎的会出现在这?”
有认得林凰的妇人,当场为林凰正名:“孟公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诬蔑到林姑娘你头上呢。”边说边向一旁云里雾里的众人道,“这位姑娘才是林知府家的贵女,品行端正得很,才不是那种……”说到这里,妇人下巴直朝床榻那头指,“才不是那种德行败坏的人呢!”
说完,妇人又怒怼孟恬道:“也不知孟公子安了什么心,竟敢胡乱攀咬咱们林大姑娘。”
林凰瞅瞅地上衣裳不整,只虚虚披了件外袍的孟恬,再瞅瞅床帐里躁动不安,扯着被子,似乎还在呻.吟的女子,陡然间有点明白了什么。
孟恬和床幔里那个女子……苟合?
然后栽赃到她头上?
想让她替那女子揽下污秽之名?
思及此,林凰面色冷下来,难得极其不悦地瞪了孟恬一眼:“请问孟公子,作何解释?”
啧啧啧,胡乱攀咬,竟被当事人当场拆穿谎言,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孟恬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窘得不行。
围观群众和麓山书院的同窗,纷纷看好戏地望向孟恬,自然,他们也不指望孟恬能说实话了,毕竟连这种能瞬间坏掉一个姑娘家名声的腌臜事,都能随便污蔑到一个国公府贵女头上,可见孟恬实在人品堪忧。
谁知道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有几句是真,又有几句是假。
但看热闹的人,说来也怪,越是知道对方不愿意吐露真话,就越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孟恬到底要包庇谁。
宁愿得罪林知府和林国公府,也要保下的女子,想必身份很特殊?
可洛城里,能让孟公子舍下林国公府,也要保护的女子,能是谁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疑云重重。
越是这般,围观群众越发不肯散去,更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廊道里都站满了人。
“孟公子,你作何解释?为何胡乱攀咬本姑娘?本姑娘与你何愁何怨,要平白无故替里头的姑娘担此污名?”林凰站在那,双手端在腰前,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有着大家闺秀不容侵犯的气势。
端庄大气。
林凰声音不大,却训得孟恬一颗心发颤。
事情发展成这样,说谎精的孟恬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床榻上那姑娘是谁,他还真不知道。面对林凰的咄咄逼人,本就身体疼痛不堪的孟恬突然觉得很烦。
又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弄来的姑娘,逼问他做什么?
他哪知道中途出了什么错?
一个激动,转了下腰身,哎呀,要命,那处越发疼将起来。
痛得孟恬再次咬紧牙关。
林凰不是死轴的人,见孟恬怎么都不肯开口,干脆绕到床榻前,想直接撩开床帐去瞅。
但伸手前,林凰到底忍住心头的不爽,清清楚楚向里头的姑娘表示歉意:“这位姑娘,本来你和孟公子愿意怎样,在哪私会,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可如今……我不过是出门一小会,你就和孟公子霸占了我的房间,在我的房里做下这等事……这也算了,竟还差点栽赃嫁祸给我,这个恕我不能接受,必须要查个一清二楚。”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一字一句说完这些,林凰深呼吸一口,给大丫鬟琼枝丢个脸色,琼枝立马上前撩开床帐,开了一条缝。
“啊!”琼枝率先瞥见了,惊讶地张开嘴,一脸见鬼的表情。
林凰也忙探头去看,也是震惊得不行。
正在这时,雅间外的楼梯突然一阵震天响,似乎有好多人冲上来的样子,听着竟像是敌军进村的架势,踩得木地板“嘎吱”“嘎吱”剧烈作响。
林凰一愣,忙掩上床帐。
两三个瞬息后,只见有人喊打喊杀地冲了进来,围观群众纷纷让路。
“孟恬,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为首的姑娘,气势汹汹冲进来。
林凰见到那姑娘时,顿时一愣:“妹妹?”
来人正是林姝,带了一队武艺高强的护院,来与孟恬拼命。
可当林姝看到姐姐好端端地站在床榻前,而床榻里还躺着另一个女子时,林姝懵了。
晋王那个混蛋,不是说姐姐中了药,正躺在床榻上……被孟恬那什么吗?
激动得她,进了客栈,就喊打喊杀地冲进来,誓要与孟恬拼命。
怎的姐姐好端端的?
这让林姝如何收场?
不对,晋王没必要骗她。
林姝突然想起,晋王中途拦截她,对她说的话,并没直接说躺在床榻上的是姐姐,只是说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女子对她来说很重要。
很重要?
今日与姐姐一块出行的女子是……
林姝突然心中大喜,绕过姐姐直接奔到床榻前,抬起手就要撩开床幔。
“不可!”林凰大惊,正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刷拉”一下,半边床幔陡的撩开,里头的女子刷的一下,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