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教训的是,是玉媚用词不当,先头见表哥一直走在林姑娘身边,就误会了,是玉媚的不是。”
听到这话,天阳郡主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知道自家儿子上画舫前是一直缠在林凰身边寸步不离的,秦玉媚恐怕是看到了,连忙接口道:“自然是误会了,巧合罢了。”
“唉。”秦玉媚突然叹息一声,“林家姑娘果然是不能靠近,今日玉媚才是真信了。”
天阳郡主心底一个咯噔,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什么叫林家姑娘果然是不能靠近?
不由得看向秦玉媚,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秦玉媚连忙走到房门口,看了看房门外,一副害怕被别人听去的架势,唬得天阳郡主越发有些心底发毛,难不成林凰那姑娘是个不祥的?
秦玉媚叮嘱丫鬟守好门,做足了气势,这才回到天阳郡主身边悄声道:“姨母,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怕您心底有负担……不说,又怕对不住表哥……”
秦玉媚这幅犹犹豫豫,神神鬼鬼的样子,唬了天阳郡主一跳,忙道:
“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你表哥都躺到床上昏迷不醒了,这宫里的太医也都是敷衍了事的,说句性命无忧就跑了,人也不给我唤醒。你若是听到什么说法,只要是对你表哥好的,赶紧道来就是。”
秦玉媚等的就是这句话,再不犹豫,神秘道:
“听闻与林姑娘走的近的男子都遭了殃……远的不说,就几个月前洛城就有个姓孟的公子倒了大霉,他自个被书院除名不说,还连累得妹妹也清誉有损,母亲一夜间白了头,还从此缠绵病榻,卧床不起。”
“有这等事?”天阳郡主听说林凰如此不详,心中大骇。
二十年前,京城里也出现过一个不祥的姑娘,也是只要与她交好的男子,几乎全都遭了殃,不是腿瘸了,就是眼瞎了,还连累得男方家里人全都厄运连连。
当初西山的浮云大师给那姑娘批了命,道是“天煞命格”。
如今再看林凰,竟也是接二连三给接近她、心仪她的男子带来厄运,天阳郡主面色一阵惨白。她的儿子好端端的落水,那么多侍卫都迟迟救不上来,这般的霉运真不是一般般的倒霉可以盖过去的。
若林凰真是天煞命格,那她儿子就绝对是被林凰给害了。
天阳郡主声音都尖锐起来:“你方才说的事,可是真的?”
秦玉媚一看姨母脸色,就知道刚才的只言片语已经勾起天阳郡主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姑娘了,心下窃喜,面上却是不显,仍然一副生怕姨母误以为她说谎的样子,信誓旦旦道:
“这事在洛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那阵子我刚好从外祖母家拜寿回京,途中经过洛城,就听到了几耳朵。对了,那倒霉的公子仿佛就是林国公府二夫人的娘家表侄。姨母若是不信我,只派人再去林国公府二夫人那问问就是。”
“事关表哥,我可不敢胡说。”
早在进宫前,秦玉媚就打听清楚了林姝身边人发生的一切事,要想对付情敌,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关键时刻才好有话说,有计谋用。
秦玉媚一见天阳郡主的神情就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想法子去林国公府二夫人那打听的,林国公府大房和二房不睦,林凰惹下的那些腥臊事,林二夫人是绝对不可能替她隐瞒的。
不过光有林二夫人的佐证还不够,要做就做彻底,是以秦玉媚临走前又提道:“听闻西山的浮云大师为了给当今圣上祈福,前阵子已经云游归京,待表哥醒了,我叫上母亲陪姨母和表哥一块去西山拜访拜访浮云大师,问问运道……”
天阳郡主听闻二十年前亲自解决了天煞命格女子的浮云大师归京了,当即点头。
见铺垫基本搞定,秦玉媚再不逗留,找了个理由从病房出来,就径直朝落竹苑外头走去。
信步走在庭院里,秦玉媚脸上是满满的得意,在看中名声的大召王朝,要想毁掉一个女子实在是太简单了。
凡是与林凰有过较多接触的男子,全都倒了霉运,待她贿赂好浮云大师,林凰头顶的天煞命格就跑不掉了。
“林凰啊林凰,你被牵连进来,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妹妹居然敢抢我的未婚夫。你身为她的好姐姐,就帮她受了这大过。”
看到这里,想必很多人心底都是迷云重重,秦玉媚要对付的是林姝,平白无故对林凰下狠手干什么呀?
林凰落得个天煞命格,遭万人唾弃,又能给秦玉媚带来什么好处呢?
呵呵,这就不得不提秦玉媚整人的一贯手法了,秦玉媚这个人,做事讲究“曲线救国”。
你想想,林凰是天煞命格,哪个男子靠近哪个就倒霉,她自然是万人唾弃,没人敢娶了。而林姝作为她的亲妹妹,会不会受波及呢?
就算还有旁的男子胆子贼肥,还敢娶林姝,可晋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隆正帝绝对不会接受林姝这样一个拥有不祥姐姐的人,嫁进皇家当儿媳的。
到时,无论晋王喜不喜欢林姝,林姝都不可能当上晋王正妃,不仅如此,连侧妃的资格都没有。
思及此,秦玉媚嘴唇弯弯,为自己的好计谋得意一把。
“哎呀。”
秦玉媚即将走出落竹苑时,在院门口突然与个男子撞了一下,肩头疼得她一阵蹙眉。
“秦表妹走好。”铁木离负手站立,扫视了秦玉媚的脸庞一眼,嘴角带笑道。
见对方叫自己表妹,秦玉媚在丫鬟的搀扶下,站稳了险些跌倒的身子,这才抬起头朝对方看去,只见又是个身穿番外土著衣裳的男人,顿时心底一阵恶心。
就这样的蛮夷之地的男人,也配叫她秦玉媚“表妹”?
长相再俊美,秦玉媚也嫌弃得很,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嗯”了声,连对方是谁都没兴趣打听,抬起脚就从铁木离身边擦肩而过了。
表情甚是冷淡。
见到这样的秦玉媚,铁木离倒是站在院门边,饶有兴趣地多瞅了几眼她离去的背影。
“公子,方才就是这位秦姑娘在太子妃跟前搬弄唇舌。”一个小厮附在铁木离耳边道。
铁木离面露微笑,他自然猜出来是这位秦姑娘了,要不,方才也不会故意快走几步猛地撞上她肩头。
这姑娘欠揍。
看似简单的撞击肩头,铁木离可是会功夫的,拿捏好了力度,过不了多久秦玉媚肩膀就会狠狠疼起来,没个三五天休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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