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还以为你真富可敌国呢,没银子,就别瞎摆阔,林姝看懂了白玉珠的神情,一阵腹诽。这时已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各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看那财大气粗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她嘴里的那般财大气粗。
然后,自然是眼睁睁看到白玉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兜里根本就没那么多银子嘛。
“哪里来的姑娘啊,银子不见得多,口气却很大,居然想抢林国公府姑娘手里的东西。”有人认出林姝和林凰来,前阵子两个姑娘救助了不少老百姓,在底层百姓心中名声不错。
“说不定是哪个小地方来的暴发户的闺女,没见过世面,以为京城的姑娘也像他们那个小地方的那般好欺负。”有人将白玉珠从头到尾扫了两遍,满头珠翠,浑身上下都是赤金粗条配饰,俗不可耐。
隐隐绰绰听到那些诋毁自己的声音,白玉珠气得脸颊涨红。她才不是暴发户,她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说出来,都得吓死他们。可眼下她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不想给家族蒙羞,遂死死憋住,不肯自曝家门。
任那起子嘴碎的瞎掰扯。
林姝白了那姑娘一眼,懒得再搭理,搀扶着自家姐姐先上马车去,她随后也提着裙摆优雅地跟上。
可就在林姝即将要进入马车厢时,地上的白玉珠紧急之下又有了对策,扬起声音大声道:
“这位姑娘,你手里明明有两包什锦糖,何必全都霸占?那般小气?连一包都不分给我?委实不够端庄大气。”
林姝一听就笑了。
凭什么自己有两包糖,就得无条件分她一包?
不分,就是自己小气?
自己有问题?
这是哪门子规矩?
那姑娘果真是脑子发大水,发洪水了,强行被洪水卷去了智商,才能站在道德至高点鄙视林姝小气吧。
林姝瘪瘪嘴,连个眼风都懒得给,直接拿过马车夫手里的马鞭,一皮鞭抽到马屁股上,“驾”的一声,四只马蹄撒开腿跑起来,拉动马车,很快将自以为是的白玉珠抛到了后头。
白玉珠哪里想到会有这番变故,林姝理都不带理她的,完全将她当空气,将她的话当耳旁风。这倒罢了,骤然行驶的马车差点刮蹭到她的身子,慌得她连忙后退三步,差点摔了个跟头,狼狈极了。
惹得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林姝这才丢开马鞭,钻进马车厢里,坐到林凰身边去。
林凰半笑不笑的,坐在窗边长榻上望着妹妹:“这回解气了?”
林姝拍拍两手,从窗口敞着的窗帘缝隙里看到那姑娘狼狈地立在原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林姝弯唇一笑:“解气。”
突然想起什么来,林姝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边对姐姐笑:“我最端庄的姐姐,今日怎的没拦我?”
这事儿若搁在平时,林凰定然是要阻拦林姝逞口舌之快,得罪人的。可今日,林凰居然一声不吭,任由林姝“胡作非为”,很是不同寻常呢。
林凰自然知道妹妹指的是什么,拉着妹妹的小手笑道:
“你才被登徒子气着了,若不找件事发泄出心底的火来,憋坏了身体可怎么是好。再说了,那姑娘也确实太没教养,府里有点银子就拽得不行,活该被我家姝姝教做人。”
林姝没想到姐姐会这般在意自己气不气,骤然心头一暖。
林姝总想着要做点什么回报姐姐才好,小手一动,怀里的牛皮纸哧啦作响,这才想起来有好吃的。立马打开牛皮纸,纤纤玉指从里头掏出一颗胭脂红的什锦糖,塞到姐姐嘴里,甜甜笑道:
“姐姐快尝尝,它们差点就被旁人抢去了呢,妹妹可是废了五牛二虎之力才护住的。”
林姝边说,小脸边朝姐姐那头凑,撒娇儿似的。
只吐槽了一句不过瘾,又接二连三噼里叭啦说个不停歇,从登徒子吐槽到抢夺什锦糖的姑娘,连同那嚣张的丫鬟也一并吐槽,噼里叭啦跟倒豆子似的,尽情吐槽。
林凰嚼着糖倾听,抿嘴笑,无论姝姝说什么,都配合着点点头。
一刻钟后,林姝说爽了,吐尽了心中郁闷之气,连带着那个登徒子的气也吐干净了。
林凰见妹妹气色大好,神清气爽的,一点生气的影子都没了,林凰开始琢磨着与妹妹说教了:
“姝姝啊,你性子直爽没什么不好,不过很多事并不是只有迎面直上,开口怼这一种解决方式,譬如今日的事,你可以委婉点拒绝对方,说些不让对方过于难堪的话……”
林姝:……
呃,就知道,姐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林姝知道姐姐那些长篇大论又要来了。
上一世的林姝会嫌姐姐唠叨,这一世的林姝倒是不嫌弃,耐心听完了。只是听过后,并不打算照做,林姝直接缠住姐姐的手臂撒娇道:
“姐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怎么活,都只有一世,与其处处退让憋屈地活,不如面对不爽的人想怼就怼,活得潇洒肆意。”
林姝的上一世何尝没退让过,可退让的结果,不过是爹娘在世时一团和气,爹娘不在了,立马被欺负到头上来。
可见,退让没软用。
这一世的林姝,一丁点都不想委屈自己,无论面对谁,都要肆意地活。
这样才不浪费生命。
听到林姝的话,林凰一时沉默,这样的性子自然有她可取之处,活得也够潇洒,只要不将对方得罪得很了,自己爹娘也能护得住妹妹。
只是,日后真当了晋王妃,怕是会给晋王惹事呀。
林姝登上马车走了,白玉珠留在原地,却是气得够呛。
“什么人呀,区区一包什锦糖,要一千个金元宝,她怎么不去抢呢?哪个府上的姑娘,这么见不得银子,时时刻刻想从他人兜里捞一笔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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