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姑娘爱看,所以他堂堂晋王就学了来哄她?
林姝看着萧立策的脸,整个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伶人是专门供人杂耍的,他们都是有绝顶手艺的,不过一向是养在勋贵之家供人玩耍的低贱之人,大召国的人素来看不起他们,在大召国,是比戏子还低人一等的存在。
可堂堂晋王为了讨她欢心,连身份都不顾了,先学了再说?
看着萧立策背过手去又变出一碟洒了奶酪的糕点来,林姝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张开小嘴配合,一口一口吃着。
突然各处炸响,吓得林姝小手一抖,手里的点心跌落墙头。
“不怕,子时到了,开始放炮。”萧立策上一世就知道林姝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响雷和放炮。
大手一揽,林姝整个身子全埋进他怀中。
原本的夜空有多寂静,眼下的夜空就有多震聋欲耳,噼里叭啦,此起彼伏。
吓得林姝深深埋进萧立策胸口不敢出。
往年放炮时,都有娘亲和姐姐堵住她双耳,紧紧抱在怀里哄,就连哥哥那个惯爱嘲笑她的,到了这个时候也会闭紧嘴巴给她个爱的拥抱,事后再嘲笑她。
此刻,林姝被萧立策捂紧耳朵抱紧在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遭鞭炮声逐渐小去,耳朵里的心跳声却强劲有力,一声声响亮起来。
是萧立策的心跳声。
待林姝明白过来自己眼下在做什么时,浑身臊得慌。
“姝姝,谢谢你,有你陪我守岁,这一年我都不会孤独。”萧立策嘴唇贴着林姝脑顶,轻声道,“有你,真好。”
林姝陡的推开萧立策,小手将乱了的鬓发勾到耳后,胡乱应道:“嗯。”
可被萧立策又是抱,又是“表白”似的,林姝到底有些不淡定了,没坐两下,就道:“我,我该回去了。”
过了子时,就算守岁完毕,是不用守通宵的。
说罢,林姝就要下地。
可,刚挪动小腿,往下头一看,妈呀,这堵墙好高,凭她一己之力,上来费劲,下去更费劲,根本就不敢动。
只得望向萧立策,声音小小的:“晋王殿下,麻烦帮我下去。”
萧立策舍不得放人,但更舍不得林姝明日眼下泛青,爱美的她会嫌弃不好看,到时小姑娘又该嘟嘴只叹气了。
“好。”
没喝完的酒,没啃完的鸡翅、鸡腿、烧鹅放在墙头,萧立策箍紧林姝小腰,足下一点,就飞下了地。
却不曾想,两人刚好落在方才被爆竹声吓得小手一抖,点心掉落的那块地上。
看着散落沾了泥土的红豆枣泥糕,林姝蓦地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林姝自己说不好。
待被萧立策送回闺房后,房里烧了地龙,热得很,再穿着萧立策那件厚实的两层狐皮披风就像在受罪了,可打了死结,林姝留了长长的指甲根本不好动手去解,拿起针线筐里的剪刀就要去剪。
咔嚓两下,就能剪断。
可莫名的,剪子搭上去,林姝心底却又腾起方才那股子异样感觉来。
林姝竟是下不去手,仿佛是舍不得损坏掉这件披风。
突然,林姝悟了,方才看到那块沾了泥土的枣泥糕,心底腾起的那股子异样感觉,竟也是……舍不得。
舍不得那块枣泥糕?萧立策变魔术变出来的那块枣泥糕?
林姝顿时头大。
“宝鸭,进来一下。”林姝纠结一番,死死盯着手里的剪子,最后搁下剪刀,叫宝鸭进来给她解开打上死结的系带。
宝鸭进去后,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姑,姑娘,这件披风……”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不是姑娘的款式,明晃晃的男人款式啊。
大半夜的,姑娘身上披着男人的披风,方才姑娘不让她在屋里守着,莫非是……偷偷与外男出去私会了?外头风大,还飘着雪,所以男人就体贴地给自家姑娘披上了他的披风?
天呐,这可是……这可是……与外男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宝鸭脑子嗡的一下,感觉自己命不长久了,若是被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发现姑娘做下这种事,怕是要打杀了她这个贴身丫鬟,怨她好好的姑娘都看不住,无端坏了清誉。
宝鸭脸都苍白了。
林姝瞥了宝鸭一下,略微解释道:“方才是晋王殿下找我说了几句话。”
晋王啊,听说是晋王,宝鸭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原样,再无半分紧张:“姑娘不早说。”
早说的话,她就不用瞎担心,自己吓唬自己了。
晋王殿下是谁呀?是这府里所有主子的大恩人,还是救了一次,两次,三次的那种特大恩人,这样的恩人可不同一般的外男,就是真与姑娘有了点什么,只要不闹得太出格,世子爷和夫人就算都知道了,也不会说啥,更不会为难她这个小丫鬟。
恩人么,不能以平常的男人对待,怎么宽容对待都是无碍的。
晋王真对自家姑娘有意思,大不了禀明了世子爷嫁去做晋王妃。
简单得很。
宝鸭上前一寸寸解开死结时,还不忘夸上晋王两句:“晋王殿下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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