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听说她过的很好,她的丈夫很爱护她。
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
他开始了自己普通的生活,早上起床,坐地铁上班,疯狂工作一天之后下班回家睡觉,就这样用三点一线的生活渐渐麻痹自己,就在他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出现了。
她是自己老板的女儿,她的出现打破了他生活的平衡,他没想到那个圈子里的人也可以任性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的父母当然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和一个草根在一起,这才是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为什么她可以逃避家族的责任,为什么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可他只能被动的接受?
这不公平!
一颗恶的种子就此埋在了他的心间。
他结婚了,他抓着这个机会走进了那个自己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世界。
他是一头豺狼,却披着良善的羊皮, 静静的等待。
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将公司从他丈人手里接下来,并将妻子手中的股份合并,这些年来他一直对妻子很好,从来没有对不起她,所以她相信他,心甘情愿的将一切都交给他,他原本以为就这样也很好,她陪伴自己这么久,虽然不爱她,但终究不会亏待她,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动方雅!
说来讽刺,他与方雅时隔多年的再一次重逢是在他母亲的忌日,他依然喝的烂醉,晃晃悠悠走在一条没人的寂静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孕妇,他怕自己一个晃悠会碰到她,赶紧往旁边让了两步,谁知那孕妇竟然停步在他面前。
“罗启。”一声淡淡的熟悉的声音,却让罗启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日思夜想的人啊,就这样站在了他面前,不真实的让他绝对这是上天的惩罚。
“你又喝酒了。”
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一下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收回自己马上就要触碰到方雅脸庞的手。
他紧张的双手搓了搓,那个叱咤商场的人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他彷徨的眼神落在了方雅高高隆起的腹部,心脏不自然的跳了几下,“几个月了?”
方雅笑了,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撑着腰说:“八个月了,医生说是双胎,所以肚子会很大。”
他终于抬起沉重的头正视方雅的脸,可方雅憔悴灰败的脸色让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你一个人去医院?怎么……他不陪你吗?”
方雅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瞬间就明白了,她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过的好,可是就算知道她过的不好,他又能怎么办呢?
罗启悲哀的想,不自觉的将手覆在了她的肚子上,他感觉到了手下生命的跳动,他笑了,方雅也笑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咆哮声破空响起,打碎了这场温馨的重逢。
“罗启!”
罗启回头,是自己的妻子,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自己的妻子重重的一推,而此时他的手还落在方雅的肚子上,方雅被他身上的力道波及,本就孱弱的她没能站稳,她拼命的护着肚子摔倒在地。
方雅痛苦的呻吟声让那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回神,她心中愤恨,但还是打了电话叫来救护车。
然而,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妻子已经弄明白来龙去脉,此时她深深的自责和不安,她不该怀疑自己的丈夫的,她试图向罗启解释道歉,但此时已经痴呆的罗启的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满身是血的医生走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罗启从来都不知道,打败一个人可以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方雅的身体很差,长期的积郁让她几乎掏空了身体,怀着双胎已经是她最后的力气了,也许是命中注定了她没有这个缘分。
方雅死了,她腹中是两个男孩,由于月份不足,小的那个刚离开母体就没了呼吸,大的那个在医院的隔离床里安静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也停止了心跳。
一尸三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罗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十几年来他的妻子一直没有怀孕,孩子几乎成了她的心结,所以在看到方雅的时候才会失去理智,以为那是他偷偷养的外室,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