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旭的这个性子其实更像是母亲。冯夫人性子爽朗,大大咧咧。平日里会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
每每见到晚辈,她都会很开心地一一问过:今儿吃了什么?可曾吃饱?要不要再来些点心?
是个很热情很好相处的长辈。
阿音看到一向开朗的冯夫人突然倒下,心里酸楚得很,行至床边细问照顾她的宫人。
宫人一一答了。
阿音又问过太医。确定了冯夫人果然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行至门口静静看着屋里。
常书白亦是看到了冯夫人苍白了脸色,忍不住轻叹道:“我还记得冯伯母给我塞点心吃的样子。冯家的孩子里,她最疼的就是冯晔了。倘若冯晔娶个不合心意的妻子,最伤心的恐怕就是冯伯母了。”
阿音轻轻“嗯”了声,不住地往门口看去。
不多时,门帘晃动。冀行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屋里。
阿音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冀行箴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凉,就把她的小手包裹在了自己宽大的掌中,而后问常书白:“如今怎样了?”
常书白的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指尖溜了一圈,最后扭头看向病人床榻,说道:“还不错。听说很快就会醒来。”
冀行箴点点头,吩咐了太医和宫女们几句,这就唤了常书白到外面来。
两人走到外头的时候,正好遇见慌张而来的冯旭。
虽然是寒冷冬日,可冯旭的额头上还是聚了一层汗珠。
“我娘怎么样了?”他还没靠近就大着嗓门喊道:“要紧不要紧?”
冀行箴抬手示意他不必紧张,而后缓声道:“你进去看看罢。约莫快要醒来了。”
冯旭高高地“哎”了声,跑着向前。到了暖阁门口,又扭头过来与冀行箴道:“常九是好心。你别怪他。”
说罢,再不多言,一头扎进屋里。
常书白轻笑了声,问冀行箴:“这事儿确实是我抖给冯家的。你看怎么办好?”
冀行箴答非所问地道:“冯夫人不乐意这桩婚事。母后很是歉然,毕竟这事儿是她牵的线。不过这个时候退亲对两边都有伤害,所以还未商议出对策。”
常书白慢慢垂下眼帘,敛去眸中所有光华。他抬手轻勾着腰间玉佩,问冀行箴:“你怪不怪我。”
冀行箴斜睨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只与阿音道:“往后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披上斗篷。这么冷的天,你还不带手炉,不披斗篷。万一病了怎么办。”
“哪就那么容易病了。”阿音笑道:“不过一会儿工夫,没关系的。”
冀行箴当即冷了脸,“你觉得没事,我觉得有事。倘若你病了,你可能无所谓,可伤心操劳的还是我。”
语毕他轻轻一叹,“只当是为了让我少操心些,你便注意着自己的身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