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许多正道认为不可原谅的错事,小叔会不会嫌弃我?”对方神情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与试探,瞧得杜言疏一阵心痛。
细长的眸子里冰雪消融,竟有点水光涟涟的意味:“我说过,即使做错事,小叔这里还是你的家。”
杜引之身子微微一颤,眼中竟蒙上一层水雾,杜言疏慌了,怕他真就这样哭了起来,忙淡了语气:“你只要不嫌弃,随时可以回家。”
我在家里等你——
这句话太肉麻,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杜引之不言语,突然像个小孩子一般紧紧搂住杜言疏的腰,将头埋在他颈项间,肩膀微微颤动……
杜言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住了,手顿在半空中不知该往哪儿搁,半晌清了清嗓子道:“咳……我们现在还身处冷郁的地盘……”
冷郁指不定躲在某处饶有兴味地看着呢……
杜引之不为所动,使劲蹭了蹭小叔的肩膀,杜言疏没有抗拒,微微的潮气渗透薄衫。
“回家再哭……”杜言疏无奈,一个肩宽腿长的青年抱着他流泪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心中虽嫌弃,他却没有推开引之,顿在半空中的手也轻轻抚上对方微微弓起的背脊。
伏在他胸前的肩膀已止住了颤抖,声音很轻,略带嘶哑:“回家,自然有更要紧的事做。”
“……?”杜言疏蹙眉,一时想不到解决了眼下的困境,还有什么重大的事儿等着。
“抱小叔,让小叔彻底成为我的人——”引之抬起一双微红氤氲的眼,睫毛湿漉漉的,一脸执着:“旁人只有看的份儿。”
声音从撒娇一下子转到沉冷,让听者不寒而栗。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恶趣味的旁观者冷郁听的,原本兴致勃勃欣赏圣君与三公子叔侄两重逢流泪的他,顿觉十分扫兴。
“胡说八道——!”纵然晓得不合时宜,杜言疏的脸颊还是泛起一层红。
杜引之笑:“小叔答应过要娶我的,赖不掉了。”
“……”杜言疏无语。
“这样,我们在杜家庄拜堂入洞房,然后小叔陪我去鬼族住一阵,如何?”杜引之定定的看着他,神色认真不似说笑。
杜言疏一张脸红到脖子根,火烧火燎,正欲骂他一句没羞没臊,话还没说出口,便感觉一阵极强的灵力压迫而来,接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引之一把拉住护在身后。
“真扫兴,打扰我与小叔说正经事。”虽是玩笑的话语,语气却冰冷肃杀让人胆寒。
越过引之的肩膀遥遥一望,数百只涂鬼朝他们包围而来,黑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