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剑鞘……”
“剑的价值并不在剑鞘上。或许命运仍要我与书院共渡一段时日,无论如何,我之后会再回来的。现下却没时间可再拖延,请记得我们早前的打算。”
“到南方去。”
陈悠然低声说道,随即飞逸出门,掠进了这一幕的风。
如果她没记错,刻在鞘骨树上的符文既是感知符,也具监听之能。她刻意把方向倒过来说,只为让轻歌有所警觉。
风声渐紧,可她心知奔得仍不够快。但为着怕惊醒更多无关人等,她却又不敢加速。
那感觉,就像飞雁被捆着了双翼。
她奔到北端最后一重外院外侧,无声滑上墙头,手底暗掐着口袋中的小纸片。
在这个世界,自知修为不高的她没一天有过安全感。本想按着原主轨迹上山以求保护,胜于在家坐以待毙,儒家读书入道的单□□学却不合她的路子。
以至现下既没靠山,也无自立的凭借。
她望向北方夜幕中不见边际的群山。
这将会是她偏离原著剧情的第一步,虽难免荆棘满途,却总比乖乖顺应命运为好。
静默中,她看向暗淡无光的重重院落。
“再见。”
时刻流逝不知多少,她发现自己的话说得早了。
傅轻歌没有出来,一刻,又一刻。
他在研究树上符文的破绽?或是他察觉到他手上的气机,已抹杀了符文的感知功能,因而放缓了脚步?
不论实情为何,以她对母亲的了解,那也定是个诡秘难测的陷阱。
到迷雾山相候,她默念着他的应急方案,足下却没动静。
忽然之间,冷夜里冒出了一点星光。
她不由得喜上眉梢,直至她意识到那一点光金灿亮丽,绝不可能是来自傅轻歌的光。
一道冷漠而疲惫的眼神自金光后透射出来。
步声轻如落叶,田七高瘦的身形慢慢走近,金龙烟斗烧灼着,生出飘飘然的薄烟。
他的衣襟上带着血。
陈悠然掐着纸片的手握得更紧了。她留在原地,足尖极缓极缓地在墙头瓦片上划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