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沉默半晌。“他本就是个谨慎的人。”
“也是个从不信任部属的人。我不得不说,一个十姓子弟混到你这地步,也算是够惨的了。”女子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愿到夫人身边吗?”
“决无可能。”将军说道。“此事过后,我与她恩情已断,再无干涉。”
圆脸女子侧着头,想了想,眸子一闪一闪的不说话。
“我该怎样形容像你这种人呢?傻子?白痴?”
“傻子和白痴是形容空想家的话。对于能够实践理念的人,世人称他们为伟人。”将军言语间没带情绪,恰如其寒钢般的面容。“像你这样的人,心中有理念吗?如果没有,你的才智却又有何价值?”
女子笑了。“那么你的理念是甚么呢,将军大人?”
将军不答,缓缓探手入怀,取出一张画有诡异小人的符纸来。符纸老朽,几乎风吹即会消散。
“一身修为,换我助她把这一张符贴到陈悠然小腹上。”他说。“这就是我的意志,除此之外,皆是对少主的背叛。”
女子又瞧了瞧他,无奈点头。
“你不后悔就好。”
将军不再应话。她很是没趣,纵身上了墙头,正想离去,忽然又回首道:“为什么当世的修行人们,总是执着于与长生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事情?”
听了这话,将军抬起眸来看她,神色尽是嘲讽。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耸了耸肩,就着清冷月光飞快遁去。
小院寂静,空留一条永远笔挺如劲松的人形。阴影映在他的铁甲上,一时间,没人能分得出到底是夜色,还是他的身影更沉,更重,犹如铁块堕入了黑湖。
然而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思想仅会带来软弱,而修行硬功的人变得软弱,无疑意味着死。
他开始打拳。
随着时刻过去,一道道拳压和劲风滑过院中每一个角落,原地就炸散了,使得虚空间的气流在震荡,响声噼噼啪啪地,藏身于凡人看不见的角落。
他的拳打完时,一个头顶高冠的文士走了进来。
这夜的第二位客人身上没带兵刃,看起来温文尔雅,眼里光华不显,说明其修为并没有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然而他是从正堂走过来的。那意味着他首先得进入正堂,走过堂前大院,跨过府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