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所言。
他无声欺近后门。
至近处,一道白影蹓上墙头。
他定睛一看,是一头白猫约三尺长短,手足便捷,一双黄澄澄的灵性眸子盯视着他。
让他联想到了自己。
这情景之荒谬,几乎教他失笑。但他的目光仍紧跟着白猫,细察着牠似曾相识的一举一动。
直至他想起来,这是洛时寒的通灵兽。
一下子,一颗心灰冷起来。
古往今来,与一头浑身上下没半点稀奇之处的寻常动物缔结通灵契约者,十根指头数得完。
洛时寒做这事却是可理解的。她既已修为高绝,又决意法术器具这一条路上走到黑,多养一头通灵兽,徒然是累赘。
她说过,之所以让家猫成为通灵兽,理由无他,仅是为教猫儿短促生命延展些许而已。
洛家的长女,天工坊主的继承人与他,与悠然,都算得朋友,但她从来没有可以交心的人。
“为甚么,你……会在这儿?”他一时间不敢步近。“莫非你的主人已经……”
猫儿不晓得应话。小半会,牠没再瞧他,烟似地掠入院子草木丛中。
傅轻歌悄悄走近,这时候,一个人影从旁闪了出来,因着相距太近,到他感知到对方时,已无暇闪躲。
是张幽兰。他想必到过大院一趟,换上了新袍子,手里提着个盛载一个个小瓶的竹篮。
医者不忧不喜地凝视进他眼眸里,但看其目中神光湛然,竟要比那江陵将军还强上一筹。
傅轻歌脑海里一片空白,已在备战状态。
“我一直很敬重悬壶济世的医者。我们的道虽然创造进步,也带来伤痛。而你们,既补上那伤痛,同时也没停止过进步。”
“但一个大夫在江陵城开医馆,又插手江湖客生意,断不能没有桓家的允可。区别,只在你对他们仅是顺服,还是进一步,插手他们那些与救死扶伤全然相反的事件。”
“我不明白兄台的意思。”张幽兰无奈一笑。“你仍怕我会泄露你们的行踪吗?我若真这样做,外面的客人们,一个也不会再上门。”
他摊开双手。“至于那头猫……”
“即便牠的主人已死,也没可能随便被人驯化。既然牠能接受没有主人的新家,也就是说,你已改写了牠当初的契约。”
张幽兰眨了眨眼。“请说清楚点。”
“我的意思是,你,已取得了原主的通灵印咒,同时改写了它。”傅轻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