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想要踢向张幽兰的两腿是何等有力。
她回过头来。
“对不起啦,你始终对我有恩,我这样待你,谈不上公道。只要此间之事一了,我会回来报答你的。”
陈悠然嘻的一笑,走向客房。
待她远去,张幽兰叹息一声,坐到床边。
黑猫自屋梁上滑落,蹲到他脚边,一身柔软黑毛贴着他的腿擦拭。
“时寒又哭了吗?”
此时此刻,唯有黑猫的灵性眼眸,捕捉到男子一闪而过的感情波动。
牠似乎理解到,主人惯常流露的亲切在某程度上,正是源于清冷,因此并没继续缠着张幽兰,静悄悄爬到新床的另一端。
张幽兰一息间清醒过来,瞧向牠。
“不,不要让她知道这事。”他说道。“我不会再犯错了。”
“你所说的犯错,是不是指救了我?”
张幽兰赫然站起,长袖蓬然鼓起,犹如纸鸢迎风。
说话者站在门边。
他中等身材,体格健壮,上半边脸为斗笠洒下的阴影所遮挡。阴影下翘起的嘴角,乍视还不怎地,久看之下却教人暗地心寒。
“这或许是我最大的过错。如果父亲还活着,想必会气得一掌废掉我的修为吧?”
张幽兰见对方没带兵刃,鼓起气息微作收敛。他低首,凝视着一双洁白胜雪的手掌。
“这不是对救人的手。因着这,我虽有救人的心,却难免伤及无辜。”他望向门外男子。“只因这双手缝起了你的头颅,山里就平白死了数百人。夜半无人,难道他们不晓得来怪责我吗?”
“名门大派的人都这样死板吗?”斗笠男子说道。“你应该这样想,他们可能早就接受了被杀的命运呢。”
眼看张幽兰目光冰寒,他耸了耸肩。
“你该想到,就算桓家没想要那块地,以那些村落所在之偏僻,早晚也会遭到狼盗抢掠的。既然他们本就会死,又何必怨怪杀人刀?”
“我想,大概狼盗们也是如此为抢掠辩解吧。”
“那些天生的禽畜,该死一万回的叛逆,怎么会想到辩解?”斗笠男子笑了。“或许像宁神风那类人,仍保留着士族的虚伪。但她们早晚会明白,力量的任务是完成行动,而行动的原因,自有后人来加。”
“但若我早知你的来历,你已是街边泥潭中的枯骨了!”张幽兰惨笑道。“你口中的力量,其原罪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