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对我这初识女子超乎常理的容忍,并不是出于怜悯吧?毕竟你很清楚,所负因缘被视为累赘会让人有甚么感受。”陈悠然轻声慢语。“听出二山主话里意思后,我才明白。”
“你,一直为着甚么原因,而对我抱有歉疚之心吧?”
阳光唯独没有荫佑这一座房间,阴影被摊得薄薄的,铺在桌椅床铺上。窗外的风一直在吹,与当空傲日形成强烈对比。
轻歌开口了。
“你早晚就会知道。”他的话声前所未有地低沉。“虽然我宁可你一辈子蒙在鼓里。”
“这样的人生,和嫁进桓家只怕没太大分别吧?”
“分别当然是有的。”
傅轻歌抬起头来,眼神先是如弱水流转一圈,紧接着便冰冷起来。
又来了,陈悠然紧咬着唇,这想必是老山主门下的通病。
她静待回音。
“我只能保证一件事。”轻歌说道。“进迷雾山前我曾说过,不会让你的恶梦成真。这句话,到现在仍然有效。”
“至于其余的事,我没法子夸下海口。但假如日后,有谁胆敢对你刀剑相向……”他伸出两指,轻轻在她额上一点。“我手中剑一日未断,决无可能。”
☆、第五十四回
风吹渐紧。
离第一声龙吟于江陵城上空响起,已然过去三天,可小虎子在这荒野中的草席上躺得腰背发酸,还没有等到要来的人。
当然,要是等不到要来的人,等到桓家那群杀千刀的,也好,可老天连一点点乐趣也没降下来给他。这段时间,陪伴他的只有湿冷雨水。
加上手里这几根竹筹儿。
眼看这夜虽然大风,好歹无云,弯勾着的月光明亮,正好让他坐起身来,抓着筹儿开始算卦。
这看起来不到十五六岁的小子闭起眼睛,念念有词,但半晌过去,只换得心头躁热,啥事情都算不出来。
裴飞影那厮说得倒没错,纵然他将算卦术诀窍倾囊相授,以自己这坐不住的性儿,也难有所寸进。
想到此处,小虎子气得脸也红了,索性一把将算筹抛开,跃起身来,拉开功架,收回远及方圆十里的感知,一心一意,耍起双拳。
但听呼啸如虎,气震山河,一时间,天上飞鸟俱辟易远避。
出了一身汗,小虎子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