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剧痛,更令陈悠然难受的是无法开口的郁闷。苍蓝焰火自她瞳中燃起,牵动了她体内某种本该为咒术所封印的气息。本已被推开的门被暂时封上了,但门内气势汹涌激突,只候大门重开,便要闹起惊涛骇浪。
母亲自然不会静等着这发生。“你啊,自小就不懂得妥协。就算判断一直隐忍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用处,可不总是会遇到被逼着埋头沙堆,得保朝夕平静于风雨的时候吗?”
“算了,早晚你也得学会。”她悄然伸出画符食指。“你会在我体内继续存活的。”
她似乎仍有临别的话要说,却被赤红闪光一瞬中断。傅轻歌御剑飞至,剑锋直刺如飞凤张翼,霎时间将身周雨点尽数震飞。气场之内,只余陈悠然及谢欢颜的一双手。
然而当这双手虚按到悠然面门,剑客不得不搁置一举断去敌方两臂的计划。
他甚至不敢于近处落地,覆面人影早已如风飘近,意图将其后路封锁,逼得轻歌止足数丈外,原本强盛莫敌的一剑穿刺也没了后续。
轻歌向陈悠然瞧了一眼。
“虽然形式上有所改变,但这的确是太阴丹书道律中的手法。”他说道。“要不是二姊多番暗示,我也没能注意到,你的法术源自于《黄庭》道藏。”
长剑尖光灼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欢颜先是冷冷一盯光虹毕露的飞萤火,随即颠狂般大笑不休。
陈悠然惊讶地瞧着母亲脸上笑意渐渐转为愤怒,一种比起她的激愤更为沉重而深藏的情绪。
“连对神魂溃散前收进门下的最后一名弟子,他还是没打算透露更多。”她轻轻笑着。“这不正是今日死局的起因吗?每个人接触到的,也只是谢广寒的一小部份,从而衍生出了截然不同的见解。”
倏地间,她的瞳孔睁大至极限,青筋血丝于眼白处忽隐忽现,蕴含着无穷的,即将于瞬间爆发的强大能量。
她挥动着双臂,以加强论述的力度,表现简直与当日只施一张符,假装拦截剑仙下山的冷漠妇人判若两人。
“是的!所谓谢广寒的理想,不过就是以一己的愿望强行加诸到每个人身上的傲慢而已!谁需要他来评断?谁需要他来荫庇?即便是极恶得不为这世道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