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碎。穿插着雷电的庞大气运加诸到一人身上,化作洞穿天际云海的光柱,如同江陵城夜里一声龙吟,使得天下目光齐聚一处。
轻歌抱紧悠然,顺着跌落时的余势打滚出一大段路,□□着扶着膝起来,再看满脸惊惑的陈悠然,一身伤势浑没了影踪,腹部也不见被刺穿过的痕迹。
“不是说被夺走了骊珠就会死吗?为甚么我……”
她后半句话没说完,已被轻歌死命拥进怀中。
自相识以来,手中有剑即神佛亦无畏的男孩抱着她嚎啕大哭,清泪流到她那早被雨水打得不见本来颜色的衣衫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晓得伸着臂反抱着他,听着他的泣声缓缓融入这水雾的幻境之中,眼前异象,于她犹如未闻。
“轻歌,背后……”
轻歌终是久见世面的顶级高手,一瞬间从猛然爆发的情绪中抽身,重回以往掣出每一剑时止水般的冷静。
然而当他打量身后被亮光雷流裹挟的生物,仍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毫无疑问地,自悠然腹中挖出的蛟龙骊珠已不在谢欢颜手里。他估计她为免半途被人截断融合过程,甫一得手已将骊珠吞下。
昔时,悠然似乎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取得蛟龙之力,但他相信目前所见并非寻常。
谢欢颜原本极具风韵的脸容,已被一层层生得毫不规则的细碎鳞片铺成怪石似的异貌,只余一双长年如水透滴人心的眸子仍为两人所见。
然而就算是那眸子,也已渐渐为奔走不定的雷火占据,全失了昔日淡漠的美。
她没有再动,只是僵在那异闪的光柱中心,盯视着一步步迟疑地后退的二人身影。
直至一道熟悉身影匆匆飞纵趋近,抹去了她瞳孔深处最后一点沉静的光。
陈悠然倏地回首,父亲正站在两人背后,沉默地凝视着失陷在气运漩涡的妻子。
“我早已料到这一天。”陈枕阁话声中满是悲哀。“这十多年间,要说的话都说过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听罢了。一定得成为你父亲的继承人,生命才有意义吗?直到这些日子我才明白,平静的生活并不是对你全不吸引,但是把我的意愿看得比宿愿尚要重要的你,从来也没有爱过自己的女儿。”
他看向早已热泪盈眶的陈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