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的流苏玉扇摇的愈发快了些,她不明白,为什么城阳王总是这样急切的想要接近她,接近她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宫妃。
城阳王越是示好,她便越是不安。
城阳王依旧是轻快地开口:贵妃娘娘留步。
墨隐姑娘,我的书侍守朴在前头帮我摘花,那里蜻蜓更多一些,你若去,他定帮你。
帝胤的身份,贵胄的权势,一张口就是让人没有退路的顺从。
秦观月向墨隐点了点头,墨隐这才回到:娘娘,我就在前头,若有什么您叫我便是。
墨隐这丫头,倒是护主。城阳王对着墨隐的背影淡淡道。
秦观月转了话锋,与对着顾珩时的语气不同。
面对城阳王,她此刻的口吻里掺杂了几分推拒:王爷怎么会在此处?
这山后便是我的寝居,是我该问娘娘怎么会在此处?
此处如此偏僻,怎会是
城阳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轻声笑道:此处原是我母妃行宫寝居之所,现虽荒废了,但我挂念着,便不觉得什么。
王爷有心,本宫受教。秦观月像一只驯化过的鹿,乖巧地将眸子深深沉下,把所有心思都藏了下去,面上不露半分神色。
什么?怎么会是他!
淑妃的声音在屋里响起,玉书吓得向后一退,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
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就是贵妃娘娘和墨隐姐姐进了后园的石林,与城阳王在那儿说着话呢!
座下跪着的玉书眼珠一转,想着如何添油加醋向主子邀功,便又急切地开口;贵妃娘娘还让墨隐去外头把风,那园子里,现下就那二人独处了。
淑妃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着铜镜描眉:倒也不稀奇,今日吃酒选妃的时候,城阳王就这个也看不好那个也看不中,眼神时不时往侧座上撒,原来是为了这个贱妇的缘故。
你上前来。
淑妃眼梢微眯,有意放低了声音,故作玄虚道:我问你,有没有看到城阳王的手,落在那贱妇的手上、脸上,或者
玉书虽然胆大,但这栽赃污蔑的祸事也不敢随意招惹。
她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连连否认道:回娘娘,这、这奴婢就看不真切了,奴婢万不敢再上前看,恐一个不留神坏了娘娘大事,只想着赶紧回禀您才是。
淑妃的一声冷笑绽开在屋里,而后便高举起镜子,将镜子往桌上沉沉一摔:不中用的东西!若今日事成,我便脱了你的奴籍,赏你全家,若你信口胡诌,我便剁了你的嘴来喂狗!
她啐了一声,眉目间竟是嘲讽。
俪贵妃果然如她所言,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仗着狐媚子皮相,对着陛下若即若离,原是牵着两条线,今日我便把你皮剥了,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来人,引路奇石林!
作者有话说:
25-1,一只富贵金花
第26章
丞相,您交代我办的事,有消息了。
顾珩手持金片,拨弄着博山炉中的香灰,并未回头:说。
贺风将声音压下:我们的人等到了农庄才知道,申氏早在月初就已携带家眷离开庄子了。
月初?顾珩眉头一皱,回身望向贺风。
底下人是这样来报的。贺风并未参透顾珩的意思,只觉顾珩起疑,大有山雨欲来之意。
筹谋得够久的。顾珩将眼皮一抬,继续讲。
您料想的没错,申氏离开前曾被几个打手模样的单独召谈过,至于在哪召谈、去了何处,无人知晓。只是这申氏自回来后就将库房闭锁,账簿一概不出,就连佃户的名册也已一应封锁了。
顾珩不再赘续,而是直切发问:现在庄子是谁在管着?
自申氏走后,便如无头之蝇,听闻现在的庄主是先前一个爱管事的分辖王氏。
开始审吧。纵他不知此事底细,但近几年庄子具体收成如何,他应知晓一二。
这并非贺风头次为顾珩行私狱之事,但还是谨慎的开口:是。只是丞相,这次要审到什么程度?
顾珩的口吻仍如清风拂柳,不着一丝情绪。
内帑自我接手以来,不出大事,我从未过问。但现在明面上的事已不好看了,现已欺瞒到我这儿来,便审到他吐出真话为止。
主仆一体,贺风心中有疑,便作揖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虽然此事是由皇室私亩引起的,但丞相之前也说了,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您为何抓着这王氏不放,而不直接查办了呈上内帑簿子的纪事监?
这道折子看着是纪事监的春检查出来的,但是秦国公递上的。
您的意思是,这事儿是秦国公
顾珩将贺风的猜疑否决:那便不需再查了。
山雨欲来,秦国公只是遮目的黑云罢了。
二人正欲深谈,却被外面人声吵嚷打断。
顾珩手下引进来的是一个面生的内侍,只见人声音怯懦,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