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慈阁吃了碗码子丰富的素面,黎洛棠就出了山门,往大街上去。
大街永远是热闹的,车水马龙,吆喝声不断。
人多是非多,前方突有人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看啊,这个外地来的人,欺负人啊!”
黎洛棠也跟着大伙一起过去看热闹,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拽着个穿短褐、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
大声喊叫的就是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年轻男子从他怀里摸出一封银子,“你别想恶人先告状,我可没打你,至于我为什么抓住你,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想干什么?把银子还给我。”尖嘴男喊道。
年轻男子冷笑问道:“你说这银子是你的?”
尖嘴男瞪大眼,“不是我,难道是你的?”
年轻男子把封底朝上,银封上盖着两个朱红小印,“这是官银,你是在哪个衙门当差?”
尖嘴男脸色微变,他还没说话,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年轻男子问道:“你可知道,偷盗官银是什么罪吗?”
“谁偷盗官银了,我在城防营当差,这银子是我的饷。”尖嘴男大声道。
“你在城防营当差?这是你的俸禄?”
“不错。”尖嘴男梗着脖子道。
年轻男子嘿嘿一笑,“冒充官兵,罪加一等。”
“不信,你去城防营问,我陈三是不是城防营的人?”
“这封银子是五十两,你在城防营是什么品级?”
黎洛棠经过顾霆晅的“教导”,知道本朝官员的俸禄不低,但七品县令月俸也就十五两。
城防营属武官范畴,月俸要比文官略高,七品典仪或七品游牧副尉月俸是二十两。
天武府的俸禄,又另外一种,不仅有正俸,还有禄粟、茶酒厨料、薪炭、公使钱及恩赏等等,出京办事还有津贴补助。
顾霆晅是高薪阶层,养活妻儿没有问题。
尖嘴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月能拿五十两俸禄的官员。
他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外围有人道:“让开让开,围在这里干什么?”
看热闹的忙让出条道来,三个穿着城防营服饰的男子,一前二后,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尖嘴男见状,忙道:“兄弟们,快来救我。”
前面那个营兵问道:“陈三,这怎么回事?”
陈三一脸委屈地道:“这个外地来的冤枉我偷他五十两银子,还说那是官银,我告诉他我在城防营当差,官银是我的……”
那营兵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盯着年轻男子,“没错,他就在城防营当差,这银子是我们大伙刚领的饷金。”
“你确定?”年轻男子问道。
那营兵不耐烦的骂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废话,爷当然确定。”
年轻男子冷笑两声,“很好,你们应该也识字吧?”
“识字如何,不识字又如何?”营兵傲然问道。
年轻男子把银封底翻转过来,“识字就好,过来看看这封底上的印。”
三个营兵同时上前,俯身一看,左边那个营兵脱口惊呼:“京畿营!”
一个京字,已表明这个衙门是在那儿了。
京畿营的人出京,奉得都是皇命。
看热闹的人中,有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是认识陈三的,知道陈三就是个混子,根本不是城防营的人。
他是想诈人外地人的银子,可这回撞铁板上了。
领头的营兵陪笑问道:“大人,你这是……”
“不必问那么多,你就告诉我,这银子是不是你们的?”
“不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