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温璇轻轻耸了耸肩,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笑说,“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好了,就当是……”还你的恩情。
不过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记得了,温璇突然就不想说下去,自觉隐去后半句。
井迟惊愕地看着她,他那时没听到这条手链的最后报价,让魏思远去打听了一下,知道成交价格不低。
“不必,麻烦留下你的账号,我让助理把钱转给你。”井迟公事公办的态度。
温璇不失望,仿佛早有预料他会这么做,从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掏出一个便签本、一支笔,写下自己的银行卡号,撕下来递给他。
井迟接过,看也没看一眼。
等了片刻,办理完手续的魏思远,根据老板提供的定位找过来,当场给她转了账,钱货两讫。
温璇置于桌面的手机一振,进来一条来自银行的信息。她注目看了几眼,疑惑地抬头,看向井迟:“多给了三万。”
魏思远代为回答:“给温小姐的辛苦费。”
温璇没有徒劳地把钱转来转去,知道他不缺这一点,悻悻一笑:“前后不到一个小时,转手出去净赚三万,井先生的钱未免太好赚了。”
井迟不接话茬,办完事就起身准备告辞,温璇出声叫住他,他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着她。
温璇握着手机,手指微微收紧,几番踟蹰,一咬牙豁出去:“不知道方不方便加井先生的联系方式?”
魏思远对这情形见怪不怪。他老板年轻帅气,一身行头便知身价不菲,虽为人过于冷漠寡淡,然则不少姑娘吃这一套,可能还觉得桀骜恣睢的男人格外有魅力。
魏思远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到井迟接下来什么反应。果不其然,跟以前没两样,他冷冷淡淡地回:“抱歉,不太方便。”
温璇再次体会到他有多难靠近,脸上的笑容都没法维持下去,有气无力说:“那,后会有期。”
出于礼貌,井迟点一下头,但并不认为自己能与她后会有期。
——
周一开例会,宁苏意早早到了公司,没想到一份礼物比她还先出现在办公室里。
一束水嫩的白玫瑰,包裹在洒金笺一样的微黄的包装纸里。花瓣上滚落水珠,浸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在盛夏明朗的早晨,极容易给人带来好心情。花束旁则是一个靛蓝色的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底下压了一张卡片。
宁苏意先抽出卡片,低头看,上面写着简单不过的祝福语“susu天天开心”,右下角没写落款,倒是画了一幅人物小像。
寥寥几笔的简笔画,却意外地惟妙惟肖,酷似某人。
宁苏意笑不可遏,这么幼稚的事,是弟弟干得出来的。
她放下卡片,拿起一旁被冷落的盒子,打开来看,一条极具破碎感的樱花手链躺在丝绒布上,无需灯光赐予它光芒,它本身就足够夺目。
手链的设计感颇合宁苏意的审美,太过完美或太过落败都不够动人,偏这种要碎不碎的感觉最抓人心。
这或半朵或三分之一朵的樱花,好似被一场淅沥春雨击打,落在泥土上,还未被人踩踏,自己先不堪粉碎,只余这零落的几片花瓣,顽强地向世人展示最后的美。
宁苏意喜爱极了,取出来戴在手腕上,打开手机相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井迟。
“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礼物?”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手链很漂亮,一看就所费不赀,太破费了。”
井迟就等着她的反馈,她对手链的夸赞比直接夸他本人更让他受用:“你回国以来都没送你一件称心的礼物,恰好看到这条手链赏心悦目,猜你会喜欢。”
只字不提贵不贵的问题,原本在他那里,她的开心比一切都重要,是金钱无法衡量比拟的。
宁苏意:“谁说你没送我礼物,小木桌和地毯,不便宜呢。”
井迟:“那也叫礼物?”
宁苏意莞尔,手指飞快打字:“还是应当跟你说声谢谢。”
井迟想冲进屏幕去跟她理论:“能不能别提谢字?老实说,你说谢谢,比你骂我还叫我无法消受,懂了吗?”
宁苏意回懂了,以后绝不说了。
井迟这才满意:“别忘了,你欠我一顿饭,改天请回来,我要吃大餐。单独请我,别想请一堆人糊弄过去。”
宁苏意:“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
闲聊几句,梁穗抱一堆文件前来敲办公室的门,宁苏意在微信上跟井迟说自己有事要忙,两人便止了话题,各自忙碌。
宁苏意听完今日的行程安排,另外交代梁穗:“你回头去了解一下成立慈善基金会的相关事宜,条条框框都整理清楚。”
“慈善基金会?”梁穗愕然一霎,这方面她完全外行,明晟医药没涉及这一类项目。
“有什么问题吗?”宁苏意抬起头看她,疑问语气。
“没、没有。”梁穗觉察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连忙调整过来,问清楚情况,“您是想以公司名义成立,还是以个人名义?”
宁苏意思忖少顷,说:“以个人名义,一应财务支出不走公司账面,我个人出资。”额外交代一句,“这件事在彻底落定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去办就行。”
梁穗更惊讶了,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