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地捏一捏,看着陆潜,缓缓道:“皇后是定国公之女不假,但并非亲生。而这两样东西,就是当年,她被遗弃时,随身所带。”
陆潜点了下头,说:“原来……”话没完,他猛一下反应过来萧澜是在说什么了,整个人错愕到了极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腿疾,霍地站起身,直直看着延湄,只是身子不稳,晃了一下便往前倒,花生忙去扶,到底晚了一步,被陆潜带的一块儿摔坐在金砖之上。
陆潜摔得不轻,闷咳了一声,又忙转过头来继续看延湄。
萧澜示意花生把人扶起来,上下打量一眼,问:“可需让太医来给先生瞧瞧?”
陆潜整个人还是懵的,这一下摔得颇疼,脸色不大好,摆摆手,低喃了一句:“这怎么可能?”
可同时的,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怎么不可能?
当年确实……只是他两天后就随母亲回了陇西,准备过六礼,不想却出了事……陆潜抿抿唇,说:“皇后、皇后……”他皇后了半天,后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萧澜也有些意外,陆潜的反应不似作假,他像是并不知晓延湄的存在,萧澜道:“朕知道你想问什么,皇后前年腊月里正到碧玉年华。”
——前年腊月满十六,今年刚刚过完冬,十七余一月。
陆潜闭了闭眼,这时间是碰得上的。
他竟不知道,自己、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做梦似的。
他又有点儿发怔,愣愣看着延湄,抬抬手,看延湄皱着眉头,忙轻声说:“是不是吓、吓到你了?”说完意识到延湄身份,也自觉食言,又把手尴尬地拿回来。
萧澜道:“先生不问问旁的,以便核实?”
陆潜目光还在延湄身上,闻言才从一连串的震惊中缓了缓神,吁口气道:“皇上今日既开了口,说明已查得实据。且眼下定国公府炙手可热,皇后娘娘又深得皇上爱重,若真无干系,绝不会平白无故找到陆某身上来。”
萧澜听他此间倒是透彻,一哂说:“先生认出东西之前,朕只存了七成把握,毕竟,当年同一时来京里的,陆家里还有另外一人。”
是以萧澜开始什么都没问,先让陆潜认了东西。
陆潜叹口气,道:“当年陆家与虞……”说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又立时闭了口。
“当年,陆家与虞家曾是通家之谊”,萧澜替他续道:“辈辈结亲,成两姓之好,直至虞家后来迁入京中,姻亲未断。先生年少时便已名扬陇西,是‘陇西双壁’之一,当年进京,除了面圣之外,应也正是来虞家商定亲事。”
陆潜听他说的明白,往事一揭,虽已久远,仍是微微变了脸色,道:“年少荒唐罢了。”
“朕知道先生避忌故人名声”,萧澜脸上却泛了冷意,道:“朕无意探人私隐,更不想拿他人之事做故事,然而此事关乎皇后与定国公府老夫人的性命,朕必须查个明明白白。”
陆潜蹙眉,没大明白。
萧澜冷笑一声,道:“先生如今知晓了,也想取皇后的性命么?”
陆潜张了张嘴,愕然道:“怎么会!她是我的、我的……我怎会伤她?”
“你不会”,萧澜眉梢一动,“但是虞家已然这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