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尘芥道。
叶安年的动作顿了一下,片刻后,还是妥协了:“好吧。”
床角的架子上挂了新的衣服,想必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子妤差人准备的。
他下床将衣服穿好,尘芥就叫小沙弥端了素斋进来。
是很简单的青菜素面,很清淡,但是不难下咽。
叶安年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尘芥倒是没再拦着,叹了口气道:“去吧。”
叶安年朝他行了个礼,就提步往隔壁禅房去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和他住的这间布局一样,外间是个小佛堂,里间摆着供人休息的床榻,桌椅和简单的生活用具。
他绕过屏风进去里间,一眼就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
饶是已经有了准备,在看到江竹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时,叶安年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他在床前站了很久,才俯身去碰了碰江竹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冷。
从眉骨到下颌,温柔的曲线一一在叶安年的手指尖划过,可躺在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呼吸也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叶安年收回手来,手指却勾到了江竹的衣襟,将衣领拽开了一点。
他伸手去整理,却又突然停住,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见在江竹的胸前,位于心脏的位置,遍布青黑色的蛛网状纹络,看上去狰狞可怖。
叶安年倒抽了一口凉气,正在不知所措间,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他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尘芥住持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衲与他的师父师出同门,所修的功夫却不尽相同,只能尽力再帮他拖延几日。”
“但鸩毒已经攻入他的心肺,加之他之前动用了内力,引得毒发,怕是已经回天无力了。”
房间内,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叶安年才又开口:“那他,还能醒过来吗?”
“他身上除了鸩毒,还有被夜姬的鬼鞭留下的伤,老衲……会尽力一试。”
“好。”叶安年淡淡点头,“那就有劳大师了。”
“无妨。”尘芥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叶安年却突然叫住他:“大师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您曾说过,您说这世上没有无解之事。”
“是。”尘芥点点头,“一切因缘生,万法皆有缘。这解法,既是缘法。”
说完,没等叶安年再问,转身离开了禅房。
叶安年守着江竹,在床边坐了一天,傍晚时分,子末带着阿梨来了。
他这才起身离开,将两人领到隔壁禅房。
子末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兔子,明显是哭过了,阿梨也比平时安静许多,只怯声问他什么时候回白鹤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