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调侃着问:“沈哥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
这种难以抑制的无名火说不清道不明,沈弋轻描淡写地说:“手气不好。”
后来,他直接从檀木椅上起身,披好灰色大衣:“有点累,你们慢慢玩。”
“看样子沈哥的魂儿是被哪位大美人勾跑喽。”
“沈哥,你之前带的那一妹妹怎么没来?”
“......”
纪随之眼神一慌,知道这说话的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连忙打圆场:“沈哥肯定另有安排,咱们继续玩儿就是了......”
沈弋迎着满面风雪出了会所,细碎的雪花黏在大衣领子上、眼睫上,他没抬手拭去。
通知栏上显示她刚刚发了条微博,九宫格风景,配的只有一个雪人的小表情。
他点完赞,又意识到什么,很快将赞取消了。
夜深了,茫茫大雪,逐渐将两座装饰的银装素裹。
——
来巴黎的一年时间里,姜予漾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提升自我上,更深入地学习服装搭配,跟着温图尔受邀参加一些奢侈品品牌的制作参观活动,还认识了不少工作上的好伙伴。
做时尚杂志编辑,人脉相当重要,她性格好,逐渐在人与人的相处中积累了不少经验。
闲下来,她就去上烘焙课,练习瑜伽,将阳台上的花花草草照料好。
日子的节奏过的很慢,好在顺心。
温图尔将她召唤到办公室时,姜予漾的心情忐忑了一瞬。
在他身边工作了一年,她已经相当了解这位大boss的脾性,在时尚品味上尤其挑剔,生活中看起来不近人情,可相处久了又能感知到可亲可爱之处。
不同于ire,温图尔从来没有对她进行过任何指点,往往是在背后默默看着她的处理方式。
还有那张墨镜,她曾觉得这东西像是黏了他脸上,基本每一场秀,温图尔都是戴上墨镜观看,以免有心人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来判断一件衣服的成品如何。
“漾,请坐。”温图尔有一双很好看的蓝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两块宝石。
姜予漾抚平灯芯绒裙摆,坐姿笔挺。
温图尔开门见山道:“《icon》需要开拓一个新的分支,主流市场面向的是中国,我想把这个机会交给你。”
她讶异着,甚至指了指心口,确认温图尔是否真的让她挑此大梁。
温图尔肯定地说:“你的能力很优秀,这一年,成长进步同样飞速,如果能自己主持一个新刊,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显然是一份殊荣,姜予漾有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但更多的是惶恐与不安,自己是否真的独挑大梁还是个未知数。
“我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你。”
温图尔将泛黄的刊物从抽屉里拿出来,摆在她面前:“这是我第一次接受《icon》做的期刊,很稚嫩,但好在敢于尝试。”
如果机会摆在面前,没有尝试就退缩,那才是得不尝试。
她想到十五岁时第一次捧过《icon》来读的欣喜,那时候的想法就是拥有一份自己创办的独立刊物该有多好。
现在这般,也可以算是梦想成真的滋味吧。
她眼神涌动着坚定的光:“好,我愿意试试。”
一锤定音。
临别前,同事们给她开了个欢送party。
他们开了香槟,邀她唱法语歌,一人写了一封信,里面全是美好的回忆与祝福之词。
人生的每一段路总会遇见不同的人,有的人是一面之缘,有的人会陪着走过相当难熬的日子,面对告别,姜予漾很淡然地接受一切,在众人的闹腾下不自觉多灌了几杯酒。
姜予漾还在战神广场拍了一组属于自己的写真集,得益于温图尔的脸面,她很轻松地从公关那边弄来了高奢品牌的婚纱试穿。
洁白的婚纱席地,她站在桥边,手捧满天星,闭眼低嗅手中的花束。
美艳不可方物。
等写真拍完,摄影师还夸她是才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姜予漾从摄影师那里要来的底片,第一时间分享给了乔颂:[很久之前写在日记本里的秘密,居然实现了!]
那时候,她在日记本里写的是,希望有一天能跟爱的人一起到巴黎拍婚纱照。
现在,一个人拍似乎也不错。
乔颂的彩虹屁正在赶来的路上:[呜呜呜不愧是我的漾漾,太美了,是天仙下凡吧!!!妈妈爱你!!!]
之后,乔颂将这张图发到了朋友圈。
[如果有一天需要当伴娘,我觉得我可以!举手.jpg]
之后陆朝野送她去机场,少年一年来沉淀了不少,他还戴着口罩,但声线仍然温柔:“姐姐,我们回国见。”
姜予漾取下墨镜,眼尾向上一扬:“陆弟弟,再见了。”
他皮肤冷白,眼神很干净,在听见广播后着急地问道:“我们还算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