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第一次知道,他的心也能跳的这么快,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被她牵着的手,他眼角挑了挑:“散步?”
“嗯。”顾若离颔首,“谈恋爱,自然要散步的,聊天有利于增进彼此了解。”
赵勋不理解什么是谈恋爱,可是却隐隐感觉到,她所指的相处状态!
这状态不错,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晕开,眉梢眼角皆是欢喜。
他一反手,握住顾若离的手,大步走在了前头,顾若离微怔,看着他失笑。
“等我到了庆阳后你就回去吧。”顾若离道,“你难么多事情,何至于一直耗着儿女情长。”
赵勋脑子嗡嗡的响,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赵远山,你走慢点。”顾若离无奈的拉着他,“就随便走走,又不是赶路。”
赵勋就放慢了步子,嘴角噙着笑。
“今天的日落的很好看。”顾若离含笑道,“等有机会,你带我去草原看,行不行?”
赵勋点头。
“还有秋露白。”顾若离喜欢那个味道,甜甜淡淡的也不醉人,“回京后记得给我存一点,”
赵勋点头。
“还有。”顾若离想到了方朝阳,“我娘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不要嫉恨她,若是可以,多照拂一下,免得她被人欺负。”
赵勋点头。
顾若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拽了拽他的手,问道:“你只会点头了?”
“不是。”赵勋咳嗽了一声,道,“你的要求不过分,可以答应。”
顾若离忍着笑:“那就有劳赵将军了。”
赵勋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都是笑意,便拧了眉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我替你去办!”
“暂时想不起来。”顾若离看了看时间,“我困了,要回去休息。”
赵勋嗯了一声,被她牵着往回走,一路将顾若离送回房里,她站在门口望着他道:“早点休息,明天见。”
赵勋没说话,等顾若离将门关上,他还愣愣的站了一会儿,随即大步下楼,牵了马一路扬长而去,径直去了汾水边,他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脱衣服,一头扎进水中……
水很凉,他没在里面,脑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脚一蹬哗啦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雾蒙蒙的天,哈哈笑了起来,惊的夜鸟惊恐四散。
这个丫头,真是太有趣了。
还谈恋爱,谈就谈!
她一个姑娘家,都和人好了还能不嫁,她的人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了。
赵勋很愉悦。
顾若离将门一合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欢颜和雪盏惊讶的看着她,问道:“县主,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顾若离在桌边坐下来,说了一晚上的话她已经口干舌燥,“我打算和赵远山相处一下,也和你们说一声。”
雪盏和欢颜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相处一下是什么意思。
“那……您打算和赵将军定亲吗?”雪盏想到赵勋的样子,心头一抖,“县主您……”
顾若离摇头:“说定亲还早,先相处看看吧,若是觉得彼此合适再说后面的话。”他们年纪差距有些大,将来若她不想成亲,恐怕赵勋也会着急。
他都二十一了。
“这怎么行。”雪盏惊讶的道,“您的名声怎么办,往后……”
顾若离摆手:“我不确定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遇到一个能让我动心的赵远山,所以,我想试试。”虽然两人之间的问题很大,可是人和人相处,不就是这样吗,因为不同所以吸引,在相处中不断碰撞摩擦,最后心甘情愿的去包容和迁就对方。
赵勋为她做的,她看得到,她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有感动,她有了心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很简单。
可若以后两人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当然……就算嫁不了她也无所谓,至少,她当下不后悔。
“县主……”欢颜又崇拜又惊奇的看着顾若离,“婚事还能像您这样想啊,奴婢从来不知道。”
顾若离笑笑,道:“不然怎么想,嫁过去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吗!”
“那也不行,奴婢还是要偷偷去瞧一眼的。”欢颜红了脸咯咯的笑了起来,以后她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她也想像顾若离这样,相处一下,一点都不了解,谁知道他有没有病,会不会动粗,甚至于……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毛病。
雪盏没有说话,她想到了方朝阳,只觉得县主和郡主真的很像,母女两人都是我行我素的,能与众不同也知道与众不同的后果……只要能承担的起这些特立独行所带来的后果,就没有什么。
“明早启程。”顾若离洗漱上床,放了帐子她看着帐顶发呆,心里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也不会后悔。
她翻了个身,抹到摆在床头包袱的鸡腿骨,那是霍繁篓给她打磨留着防身用的,她对它笑了笑,低声道:“霍繁篓,他那样的人为我做这么多事,我很感动,人生很短,我想试试……”
她说着又自嘲的摇摇头,要是霍繁篓在,估计也会说她是神经病。
“你也要好好的,希望你一切顺遂心愿。”
第二日一早,她们主仆三人收拾好下楼放行李,吴孝之笑的一脸暧昧的坐在大堂里看着她,顾若离走过去,道:“先生昨晚休息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