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没有在意她话中含的意思,就道:“朕找你来是因为……”他说了一半,话头就被方朝阳抢去了,道:“找你来是因为有人说是你意图谋害太皇太后。”
“什么?”沈橙玉一愣,脸色大变,“我怎么可能害太皇太后,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啊……郡主,这话您可不能乱说。”
方朝阳轻蔑的扫了她一眼,道:“是不是,不是我也不是你说的算的。”
沈橙玉的心就漏跳了一下,她蹙眉看了一眼赵勋,又望着赵凌道:“圣上,是谁说我谋害太皇太后?”
“别听她胡说。”赵凌不耐,话落忽然门外顾若离走了进来。
沈橙玉惊讶不已指着顾若离就道:“你不是被关到大理寺去了吗,你居然抗旨不遵。”赵凌也显得很惊讶,望着顾若离眉头紧蹙。
方朝阳蹭的站起来想说什么,又坐了回去。
“圣上。”顾若离行了礼,“方才您关我,我只说说了一句,祖母耳尖上的刺不是我扎的,其余的我一句辩解都没有。所以,求您给我自己自辩自证的机会,若最后没有信服力,我自己去大理寺蹲着。”
赵凌虽不满,可赵勋在这里坐着,他不耐道:“你要怎么辩解,那耳尖上的血眼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说过不是我。祖母身体虚弱,我若要用这种疗法早就用了,何以等到今天。”顾若离回道:“那位死去的人,您可以让人查证,他的死也绝不会和我针灸有任何关系。”
“可是人死了。”赵凌回道:“祖母死了,你在这里说这些有意思吗。”
赵勋淡淡的敲着椅子的扶手一下一下的,眼眸始终微抬,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顾若离回道:“是啊……所以我求圣上给我一日的时间,一日后我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日后?”赵凌蹙眉沉声道:“一日后你确定有结果?”
顾若离颔首,道:“是,一日后没有结果,我自己去大理寺,任由圣上您处置!”
“好!”赵凌就道:“朕就给你一日时间,若是你自证不了清白,哪怕就是远山求情,朕也绝不会就此作罢。”
顾若离颔首,道:“若是凶手查到,您打算如何处置。”
“此人如何能留。”赵凌怒道:“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顾若离点头应是,道:“此话为证,静安这就去自证清白。”话落,她转身走到赵勋身边,握了握他的手便出了坤宁宫。
赵勋手中赫然多了一张字条。
“远山,你今天怎么回事。”方朝阳等着赵勋,赵勋看了一眼方朝阳径直去了殿门外,站在抚廊上面无表情,侧面缓缓走来一人,个子小小的脚步也很轻,停在他面前,喊道:“七叔好!”
赵勋侧目看着赵安申。
沈橙玉从坤宁宫出来,一脸羞愤的样子,随即赵凌也跟着走了出来,赵安申垂着头行礼,去朝赵凌行了礼,道:“父皇。”
赵凌颔首:“进去给曾祖母磕头。”
赵安申应是。
“远山。”赵凌走过来,道:“让人敲丧钟,不能再拖,免得乱了人心。”
赵勋摆手,道:“暂时不急!”
☆、208 就计
沈橙玉坐在春华宫中,心里不停算着有没有哪里疏漏,可是每一处都是按照她们计划走的,一步都没有错。
若真的要说错,那大概就只有顾若离有从大理寺出来,自己去证明清白了。
但是这不过将事情推后一天罢了,此案她根本翻不了,因为死去的人终归是死了,就算是仵作验尸,也找不到死因,最直接还是在杏林春会上,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疯了,死了。
就算有大夫作证,力争那人疯掉自杀和耳尖放血毫无联系,可怎么解释太皇太后的死呢。
所以,短短一天的时间,她什么都做不到。
另外,让她觉得最为古怪的,反而是赵勋不愿立刻敲丧钟的事,坤宁宫不再让别人进去,只有韩恭一人守在里面……他是什么意思,舍不太皇太后?
不至于,人都死了迟一天早一天敲丧钟又有什么影响呢。
反而让人觉得他在掩饰太皇太后的死,保顾若离。
沈橙玉起身慢慢走着,靠在窗前望着院子里正闹着玩儿的赵馨柔,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顾若离离开坤宁宫前,曾笑声交代了韩恭几句,此后她被带走,而韩恭却一直寸步不离。
听说就算是上茅厕,他也是拜托了赵勋后匆匆而去又跑了回来。
一定是受了顾若离的嘱咐。
他为什么这么做?
“紫苏。”沈橙玉大声喊道,紫苏匆匆进来望着她道:“夫人。”
沈橙玉吩咐她,“去乾清宫看看魏公公在不在。”
紫苏应是而去,过了一会儿回来,道:“魏公公在乾清宫中,不过这会儿没有空,圣上正和内阁几位大人在说话。”
“那赵远山呢,人在哪里。”沈橙玉问道。
紫苏回道:“赵将军和朝阳郡主以及沐恩侯都在坤宁宫的后殿用晚膳,说是今晚他们住在宫里不回去了。”
都不回去了啊,那让顾若离一个人去查?还是说宫中的事情更加重要。
沈橙玉越发怀疑太皇太后,毕竟顾若离的医术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有知道。
“我们去坤宁宫。”她回房换了一件暗色的衣裳,踏着夜色匆匆去了坤宁宫,守门的內侍看着她拦了一下,道:“夫人,郡主说谁都不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