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沉,蹙眉道:“不生了,两个就够了!”
“你不想闺女啊。”她凑过来笑眯眯的道:“你不想我想的。”
他想到了司璋的女儿,白白的粉嘟嘟的,实在是太可爱了……却还是板着脸,“不要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抱着孩子踮着脚,站在高大的榕树下亲了他一下,笑着道:“你疼我,我也疼你……所以,生不生就随缘吧。”
白世英远远看着树下的景象,男子身材高大,腋下夹着一个孩子,眼睛里只有面前的女子。女子曲线玲珑容貌艳丽,唇角含着笑踮着脚靠在他身边,轻轻在他嘴角一啄,笑容溢出来,满是幸福的味道。
让人心安却又忍不住的生出羡慕来。
这样静逸的美好,大概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吧。
“白姐姐。”顾若离和她招招手,笑着问道:“你要去同安堂?”
白世英笑着摇头,道:“我去看看我种的药怎么样了。”又道:“我晚点回来。”
他说着,就沿着小径带着一个小丫头慢慢的走了,顾若离看着她低声问赵勋:“没有白先生的消息吗。”
“没有。他知道有人在查他,所以他有意掩藏了踪迹。”赵勋说着,将手里的朗哥儿举过头顶,他笑着胡乱的抓住了一片树叶,扯着不放,祥哥儿看着就开始瞪着小短腿儿,咿咿呀呀的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顾若离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捏着他的脸道:“娘可举不动你。”话落,又看着赵勋问道:“你查不到的话,他会不会不在大周了?”
在留在草原上?或者去了西域,抑或过了沅江去绞趾了?
“有可能。”赵勋颔首道:“不会在中原一带,若不然不会毫无踪迹。”
会去哪里呢,还有隋景,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她正要说话,那边方朝阳过来了,边走边问道:“我怎么听说太子失踪了,是你救的?”
“不是。”赵勋回道。
方朝阳接过祥哥儿抱在手里,祥哥儿顿时扑腾着搂着她脖子,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回头看着赵勋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在挑衅似的,赵勋横眉瞪了他一眼,他居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东西,有祖母做靠山就硬气了是吧。”顾若离捏了捏他的鼻子,“一会儿你就惨了。”
祥哥儿听不懂,笑的格外的开心。
“那就是他自己走的喽?”方朝阳若有所思的道:“看不出来,这孩子有点城府。”
赵勋不置可否。
“圣上呢,被关了吗。”方朝阳看着赵勋问道:“你要等三个月,那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不等三个月,江山就易主了?”
赵勋胸有成竹的道:“不会。”
“那就行,你看着办吧,我带着祥哥儿去玩儿。”她抱着外孙在手里,慢慢走着,顾若离喊着她,“娘,您偏心啊,小的怎么办。”
方朝阳回头看着她,道:“找荣王去,免得一会儿到我跟前来闹!”她话落,就看到一个人一阵风的从小路上跑了过来,“来了,来了,我今儿可没看到我的朗哥儿。”
话落,从赵勋手中去接孙子,和方朝阳一起边走边吵着。
顾若离失笑的看着赵勋,道:“你是不是也要去忙事了?看来,就我最闲了。那我也去同安堂了。”
“今天没事。我陪你一起去。”他说着,牵了她手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回房里去。
欢颜坐在门口唉声叹气的,雪盏做着针线,抬头看她一眼,道:“干什么呢,听你叹了一上午的气了。”
“你说我家老周去哪里了?”欢颜托着下巴看着雪盏,“他也不和我说一声,人就没消息了,这是急人。”
雪盏咦了一声,道:“昨儿晚上将军不是说了吗,有事让他去办了。他肯定是来不及和你打招呼就走了。”她话落也想到了周鸿霖,在庆阳住了半个月后他也走了,夫妻两人也有快四个多月没见了。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守在这里能看到顾若离,看到两个孩子,让她感觉生活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的变化。
很安心。
“将军说是将军说啊,我就是要听他说啊。”欢颜哼哼了两声,“果然男人都一样,没成亲前好的很,一成亲就不变了。”
雪盏掩面而笑,正好看到正提着洗干净的屎盆子进院子的瑞珠,道:“你别说了,回头吓着瑞珠了,她都不敢嫁人了。”
“我没事。吓不着我。”瑞珠笑着道:“我就在县主身边找一个,不要好的。这样我将来还能做管事妈妈。”
她的话一落,欢颜就蹦了起来,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又道:“我被周铮骗了,哼!”
雪盏和瑞珠看着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你别闹腾了。你现在好歹也是周太太,别跟以前一样没有个谱的。”雪盏话落,就看到孙刃在门口一闪而过,她笑着道:“将军和县主在院子里,你去那边看看。”
孙刃应了一声走了,在半道上碰到了赵勋,回道:“先生离京了,写的信到了。”他说着又看着顾若离,“方大夫他们刚刚过延州,估摸着还有三五天的功夫就能到庆阳。”
“那就好。过延州还顺利吗?”顾若离听到他们要到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孙刃回道:“没有从延州城里走了,所以还算顺利。”
顾若离松了口气,等她们到了,她就放心了。眼下唯一还放心不下的,就是还在宫中的崔婧容。
太皇太后和方樱暂时应该没有,只有崔婧容无依无靠。
此刻,通州码头的一间破旧的棚子里,棚子对着运河而搭建着,门帘子关着里面一张破旧的竹席上躺着一个少年,蜷缩着睡的不是很安稳,忽然河面上传来一阵哨声,少年猛然惊醒了过来,眼睛里忙是警惕和恐惧。
“安申。”门帘子掀开,一位少女走了进来,“我买了菜包子,你快起来吃点。”
赵安申坐了起来,脸色有些惨白,他接了包子在手里,道:“梁欢回去了?”
“回去了,他不放心他娘,而且,她和我们不一样,不能一直让他跟着我们。”韩苗苗道:“你先吃点东西,在走之前我再煎点伤药带着,你身上的伤再吃两副药就好了。”
“我找到船家了,他们愿意带我们走,我们半夜上去就待在他们的船舱里,不过那舱装的咸货,你要委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