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场的少年很难反驳,众人看罢菊花,又乱哄哄的走了。
沈惊春原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过去就算了,却不想没过三天,就有媒人上了门。
彼时她正在院子里做床,相对于家里的两间房来说,住七口人,委实有点挤了,加上又没有生意上门,她便干脆画了图纸,打算做俩架子床。
“这就是沈姑娘吧,瞧这小脸长的比花还要娇嫩几分,你娘可在家,我今日上门是要送你们家一桩喜事的。”
头上插着朵红花的张媒婆满脸堆笑。
沈惊春虽然不认识这人,但看着她头上那朵大红的绢花,多少也能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我娘去河里洗衣服了,我让人去叫她回来。”
今日太阳很好,方氏闲着没事,便将家里的床单被褥全都拆出来拿到河里去洗了,沈惊春朝后院喊了一声,正跟沈蔓在后院玩的豆芽便跑了过来。
“你去河里将娘喊回来,就说家里来了个媒婆。”沈惊春小声吩咐了豆芽,又去厨房冲了一碗糖水出来:“我娘从河里回来还要一会,婶子且喝口水歇歇脚。”
听说家里来了媒婆,方氏回来的很快,一进门瞧见是张媒婆,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了。
那撇下沈惊秋和一双儿女和离回家再嫁的前儿媳,便是这张媒婆说给沈家的。
方氏心里不痛快,面上却笑道:“哎呀,可真是稀客啊。”
张媒婆是隔壁平田村的人,平山村没有媒婆,平日里请人说媒多半便是请她,加上沈家几桩媒都是她说合的,与方氏也算相熟,见她脸上虽有些老态,可精气神远比前两月见到的时候要好,便知道是这个闺女的缘故。
“沈家嫂子,我这人一向快人快语,有话就直接说了,这次上门来,是有人托了我来说你家丫头的。”
二人到了堂屋坐下,张媒婆见这房子虽然老旧,摆放的家具却全是新做的精致的很,心里更加有数了,语气又热络了几分。
方氏的态度却说不上多热络:“我闺女平日里少有出门的时候,这家怎么会看上我家闺女?”
张媒婆也不在乎她语气冷淡,依旧笑道:“是隔壁村子赵瑞家的三小子,赵瑞这人想必沈家嫂子多少也知道些,家里良田有六十亩,鱼塘两个,还有一片二十亩的果园,他家三郎今年十八,前两年刚考中童生,准备明年院试下场试试,人长得也俊俏。”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话,喝了口水继续道:“说起来也是两个孩子有缘分,他家姐姐就嫁到了你们村里徐大年家,前几日随父母来走亲戚,跟着徐家几个小子在你家院子里瞧见了你家丫头,回去就同赵瑞提了这事。”
张媒婆说的应该就是沈志清带人来看菊花的那天。
当时闹哄哄的,方氏现在也想不起来当时来的都有谁,但徐大娘一家人都还不错,从老宅搬出来之后,两家多有往来,赵家的人怎么样方氏不知道,但徐大娘的孙媳赵氏确实个温婉贤淑极好相处的人。
方氏很纠结,闺女如今十六,她一边想着能多留她在家待两年,等到十八再嫁人也不算晚,可又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私心,耽误了闺女。
张媒婆也没想着一次就成事,见方氏面露迟疑,便道:“赵三郎这人确实不错,这十里八乡家世比他好的,没他有出息,比他有出息的又没他俊俏,我是想拿这谢媒钱,但这话绝对没有半分虚假,沈家嫂子若是不放心,随便打听打听便知道。”
方氏纠结万分,回房抓了把铜钱送走张媒婆,家也没回,抬脚就往沈族长家去了。
本来么,要是打听赵家的事,找徐大娘是最好的,可徐家孙媳毕竟是赵家女。
如今水稻收完了,地里的活松快了不少,沈族长老两口也享起清福来,田里的事交给三个儿子带着孙子们去做,方氏一进门,就瞧见老两口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捡着豆子。
方氏也算个稀客,平时很少登门,一进门沈族长就站了起来问道:“三郎媳妇怎么来了?”
方氏喊了声大伯大娘,才道:“今日有媒婆登门说要给惊春说亲,就是隔壁村子赵瑞家的三小子,我想着志清认识他,就先来问问情况,志清在家吗?”
沈家男娃都是读过几年书的,若是有天分,就会继续读,沈志清属于资质平平那一类,读了几年就自觉的从学堂回来了,跟着爹和爷爷种地。
“这可是大事,我去田里叫他回来。”沈族长背着手就匆匆出了门。
没一会,沈家兄弟几个就都从地里回来了。
沈志清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到家先灌了一大杯水,才抹了汗道:“赵家的家境应该不错,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这赵三郎大名赵景林,是三年前考中的童生,如今在闻道书院读书。”
方氏点点头,那张媒婆应该不会在家境上胡说,六十亩良田二十亩果园这些应该都是真的,余下便是赵家人口情况和赵三郎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这赵三郎为人如何?”
沈志清道:“个子只比我略矮一些,书生么,身板肯定是不如常年在田里干活的小子的,倒是生了一张俊俏的脸,话不多,与姑娘家多说几句脸就会红,脾气也挺温和的。”
沈志清的个子与沈惊秋差不多,赵三郎比他稍矮一些,那个子确实不小了。
“玉娘也是平田村的,不如叫她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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