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这应该是沈渟渊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好像还说了句:“现在只看着我,闻清临。”
听起来就很a,很带感。
这下换沈渟渊微怔。
顿了片刻,他才开口,嗓音莫名哑了两分,低低唤道:“闻清临。”
闻清临勾了勾唇。
心情忽然就好了两分。
沈渟渊也没再提之前的话题,两人一同往商务座专属通道的位置走。
闻清临想去接沈渟渊手中自己的行李箱,却被沈渟渊避了过去。
沈渟渊一路将行李箱拎到了通道门口。
两人终于要暂时分别。
沈渟渊薄唇微张,有那么一个瞬间,闻清临感觉他或许还是想问什么的,但最后他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句:“闻老师旅途愉快,到了给我发信息,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种时候,他一贯的温柔绅士分寸感就又都上线了。
闻清临又弯唇笑了一下,点头应了,便转身要往站里走。
不过走了一步,他却又忽然停住,转身回去,张开手臂,极轻极快给了沈渟渊一个拥抱,还贴在沈渟渊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一周后见,老公。”
听见沈渟渊骤沉呼吸,闻清临心满意足转身,进了通道口。
按照流程检票进站,最后顺利在高铁上落座。
闻清临从随身包里抽出了沈渟渊的那本书——
聂鲁达诗选。
可随手翻开看了两页,闻清临却一直不太能看进去。
闻清临想,先前偶然碰到那个中年女人带来的情绪影响,比自己原以为得要更大。
他这十年间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逃离。
从身到心逃离和家庭有关的一切。
因此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茶,却能仅凭口感就轻松辨认出茶的种类。
他只喜欢喝龙舌兰这样的烈酒,却也能仅凭口感就轻松辨别不同葡萄酒的类别甚至年份。
他其实喜欢没骨头一样毫无形象窝在软沙发里,但所有人见到的他,永远举手投足间都能透着恰到好处的礼仪与矜贵。
……
闻清临自嘲扯了扯唇,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他其实一直活在为自己打造的完美包装袋里——
只为了与原生家庭的一切背道而驰。
可那个中年女人的出现,却像是硬生生将他的这层包装袋徒手撕裂。
想要将他打回原形。
意识到自己此时情绪有些不对,闻清临蓦然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