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啊?”
“是,不想。”
这是说的真心话,也是大实话,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一个不可能给自己未来的男人,一个永远也只能遥望的男人,越陷越深不是理智的选项,所以,在自己还没有沉沦到无力逃脱的时候,能逃的话,她当然希望,逃得远远的。
听到这不太满意的答案,他没有生气,却反而轻轻的笑了:“不想?那你为什么还走过来?”
被他的问题问到,苏恋的手,又停滞了一下,几秒后,才自动自发地继续着。按的久了,她的动作越来越顺畅,手劲也越来越到位,只是按着按着,她却慢慢收了劲,在他的肩上又旋了几个圈后,终于彻底收回自己的手。
“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意图很明显,可他,却沉默着并不想成全她。
“房间留给你,我改天再回来。”
不等他的指示,她转身就要离开,方迈出第一步,他却反手过来,又一次紧紧抓住她的手。强扭过身来,他隔着沙发质问道:“为什么不搬走?”
“为什么要搬走?就因为这房子是你买的?不好意思,你买的时候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加上你宋二少的大名,所以,现在这房子,就是雷洛学长的,他不赶我走,我就能一直住下去。”
她真的很讨厌他这样,自己是有多过份,才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机来打压,代言人的事情也就算了,房子的事情到现在还紧抓着不放,是不是要逼死她他才会开心?
那一天,慕希雅问他,他是不是还喜欢苏恋。
这个问题,从那天开始,一直困扰着他。喜欢吗?不喜欢吗?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面对这样一个曾经那般背叛过自己的女人, 为什么,他却始终恨不起来她?
来这里,他是为了找出那个答案,只是,每每当他敞开心扉跟她打算好好谈谈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张牙舞爪,满身是刺。他就那么招她讨厌么?明明错的那个人是她。
“苏恋,你还有脸吗?”
“没有又怎么样?”
在他的面前,她什么时候有脸过了?
反正她死活也不是个好人, 反正她怎么做都是处心积虑,别有用心,既然如此,她就大大方方承认好了,反正,再差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了。
“他是个男人,你懂不懂?”
“那又怎样?”
“你就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
最恨她这样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却偏偏要表现出放 荡的一面。宋天铭很清楚,就算她和雷洛住在一起,以雷洛的为人,以苏恋的保守,这两个人之间,应该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他看着洗手台上,男女混放的和种洗漱用品,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送她离开。
“怕就不会有了吗?从小到大,我就是在闲言闲语中长大的,再多这一条也不怕。”
她是铁了心的要气他,所以,每一次话,都恰到好处,有没有刺到他的痛处她不知,但,看到他一脸铁青,气到要扭曲的表情时,她还是在心底,狠狠的痛快了一把。
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那样一种绝决,就算是他将她送进了派出所的那一天,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远没有今天精采,可是现在,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慌,因为,他似乎在她那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中,看到了一种放弃一切的决心。
“苏恋,你真的不怕?”
“不怕!”
“所以,你现在是勾引我不成,而改追雷洛了吗?”
他自以为是的个性,永远都那么讨厌,明明是他无理取闹,却非要将脏水泼向她。不过是无家可归,偏偏被说成是狐狸精,勾引?她勾引雷洛?
那天晚上之前,她甚至还是个处女,别人不知道,他妈的宋天铭,他还能不知道?
激怒她,就真的那么让他开心么?还是说唯有看着她痛苦,他才会觉得真的满足?这样变态的心理,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六年的时间,究竟是她变得市侩了,还是他变得龌蹉了呢?
“是又如何?”
“苏恋,别再惹我生气。”
他可以对她说更无情的话,也可以更加重伤她,可是,看着她雾蒙蒙的眼,所有的恶言恶语,到了嘴边,却都又减缓了份量,像是一句无奈的要求。
不曾回避他的眼,她回嘴:“是你先惹我的。”
“搬走,我可以给你找房子,只是,不许再靠近雷洛。”
自认为已经够仁慈,只是,他的‘仁慈’,换却不回她的决心,她笑着看她,语带讥诮:“你给我找房子?那你怎么跟你的大明星女朋友解释呢?金屋藏娇,你是要包我么?”
“包你又如何?”
狠狠甩开被他紧握着的那只手,苏恋表情狰狞,冷笑道:“呵呵!你,包不起!”
“苏恋,你是真的疯到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了吗?”
“你想告诉我,你在对我好吗?”
“难道不是吗?”
他是个不擅于表达的人,对谁好,对谁坏,往往只是做,很少用嘴说。唯一一次想要好好表达一下,可说着说着,似乎又变成了无休无止的争辩。
“是,你对我好,真好啊!抢了我的代言,夺了我的房间,还要我对你感激涕零么?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么贱?”
苏恋不是真的介意做不成沙柔的代言人,可是她却真的介意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她们之间的那个‘恩’,已经用金钱买断了一切,但,他如此对自己下狠手,还是让她忍不住伤心欲绝。
就算没有那一夜,就念着六年前,他就不能放自己一马吗?
“代言人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说不是你的主意是吗?说都是别人干的,你毫不知情是吗?你觉得,我会信吗?”她不是吹毛求疵,可这么不合情理的事情,要她如何相信?更何况,那一天,他不是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吗?现在,又想反悔不成?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如此。”
该如何解释,该如何说明,事实就是他确实不知情。可情理上,这个解释也确实说不通,她不相信,也不难理解。只是,他的纵容,从来不是对苏恋,既然他解释了,那他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义务,至于她听不听,他无法左右,也不想去再费唇舌。